“爹!娘!姐姐!姐夫!”夏玉溪再也抑制不住,快步上前,声音哽咽地唤道,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她先是向父母行了礼,然后便紧紧拉住了姐姐的手,姐妹俩相视而笑,眼中都闪着泪花。
“溪儿…”夏夫人上前,紧紧握住女儿的手,上下打量着,声音颤抖,“瘦了…在宫里…可还习惯?一切可好?”千言万语,化作最朴素的关切。
“娘,我很好,真的很好。”夏玉溪用力点头,擦去眼泪,露出笑容,“陛下待我极好,苏嬷嬷也用心教导,女儿一切都好,你们不用担心。”
夏丞相看着女儿举止愈发沉稳端庄,气度不凡,眼中满是欣慰,捋须点头:“好,好,见到你安好,为父就放心了。”
这时,门外传来内侍的通传声:“陛下驾到——”
众人连忙收敛情绪,整理衣冠,垂首恭迎。
慕容云泽穿着一身玄色常服,并未着龙袍,更显身姿挺拔。他缓步而入,神色平和,甚至带着一丝难得的温和。他先是向夏丞相和夏夫人微微颔首:“丞相,夫人不必多礼,今日是家宴,一切从简。”
“老臣(臣妇)参见陛下。”夏丞相和夏夫人还是依礼参拜。
“都平身吧。”慕容云泽虚扶一下,目光转向夏玉溪,与她视线交汇的刹那,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不易察觉的柔和,随即看向夏玉妗和柳文谦,“柳卿和夫人也来了,坐吧。”
他的态度从容自然,既保持了帝王的威仪,又刻意淡化了几分君臣的拘谨,努力营造着“家宴”的氛围。
众人依序落座。所谓的“家宴”,果然极其简单。桌上没有酒,只有清茶。菜肴也都是素斋,但做得十分精致,有仿荤的素鸡、素鸭,有时令的鲜蔬、菌菇,还有几样精巧的点心,最中间放着一盘素馅的月饼,小巧玲珑。
慕容云泽率先举杯(以茶代酒),声音平稳:“今日中秋,虽在国丧,不宜庆贺,但团圆之意,人伦之常。朕想着皇后(他自然地用了这个称谓)许久未见家人,心中必定挂念,故设此简宴,邀诸位一聚,聊表心意,也全了团圆之念。以茶代酒,愿诸位安康。”
一番话,既说明了缘由,也点明了国丧的背景,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错处。夏丞相等人连忙举杯回应,心中对这位年轻皇帝的细心与体贴,又增了几分感佩。
接下来的时间,慕容云泽并不多言,只是偶尔问及柳文谦在翰林院的差事,或是夏丞相近日的起居,言语间透着关切,但更多的是将时间和空间留给了夏玉溪和她的家人。
夏玉溪终于有机会和父母、姐姐尽情地说说话了。她问母亲家中近况,问父亲朝务是否辛劳,问姐姐婚后生活,柳文谦待她如何。夏夫人拉着女儿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家里的琐事,哪盆花开了,哪个厨子新学了什么菜;夏玉妗则悄悄告诉妹妹,柳文谦体贴入微,公婆待她极好,生活顺心如意,让她不必挂念。夏丞相虽话语不多,但看着女儿与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眼中也满是宽慰的笑意。
斋堂内,虽然陈设简单,没有丝竹歌舞,没有喧哗笑闹,但那种血脉相连的温情与牵挂,却如同暖流,静静流淌,驱散了国丧带来的寒意,也暂时消弭了宫墙的隔阂。夏玉溪看着父母慈爱的面容,听着姐姐温柔的话语,心中被巨大的幸福和满足填满。这种平凡的、属于家人的温暖,对她而言,此刻比任何珍宝都更加珍贵。
慕容云泽坐在主位,安静地用着斋菜,大部分时间只是静静地听着,看着夏玉溪脸上绽放出的、发自内心的、灿烂而轻松的笑容。那笑容,比他见过的任何珠宝华光都要耀眼。他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