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河。“这是塞纳河的岸,”他的唇贴着她的耳垂,声音低哑得让人心颤,“等我们到了巴黎,就去河边写生。早上的雾还没散的时候,河水是淡蓝的;中午太阳足了,河水会泛着金;傍晚的时候,河面上会飘着画舫的灯。到时候,我要把你和河景,一起画进画里,你站在河边,头发被风吹起来,像画里的人活了。”
周苓的心跳忽然快了,指尖在宣纸上顿了顿,淡赭石在弧线旁晕开一点,像河边的小花。她转头看陈迹,他的眼里映着纸上的墨痕,也映着她的影子,温柔得像画室里的灯。“好,”她轻声说,“到时候我帮你磨墨,你画河,我画你画河的样子。”
夜里,画室的灯换成了盏小小的台灯,暖黄的光落在桌上晾干的墨痕上。墨晕已经干了,边缘的水痕变成了淡淡的白,像给墨花镶了道边。周苓靠在陈迹怀里,腿上盖着条羊毛毯——是他妈妈织的,上面有墨竹的图案,冬天写生时总带着。她看着桌上的墨痕,听着陈迹讲巴黎画廊的布局:“画廊的主展厅有面大窗户,早上的阳光会照在画架上,我们可以把《雨巷》和《雪原》挂在窗边,让光落在画上,墨色会更亮。旁边的小展厅可以挂些我们这次新画的小品,比如刚才玩墨的那些,让他们看看东方的墨有多好玩。”
周苓的指尖在他的掌心轻轻画着圈,画了片小小的枫叶,又画了道弯弯的河。陈迹忽然翻身将她压在地毯上,地毯是羊毛的,软软的,像落在雪地上的棉。他的棉衫蹭过她的手臂,带着墨香的吻从她的额头落下,顺着鼻梁到唇瓣——吻很轻,像淡墨点在宣纸上,慢慢晕开。他的手轻轻解开她的衣襟,指尖划过她的腰腹,像在画纸上勾勒最细腻的线条,避开了她上次做饭时烫到的小疤,温柔得让人心颤。
“别怕,”他在她耳边低语,呼吸混着她的气息,带着桂花糕的甜香,“不管到了哪里,我都会陪着你。画具碎了,我们再做;语言不通,我们一起学;要是没人懂我们的画,我们就把画挂在塞纳河边,让风看,让河看,让路过的人看。只要我们在一起,哪里都是我们的画室。”
墨香与夜色交融,画室里的声响渐渐轻了。台灯的光落在他们身上,像给彼此裹了层暖纱。陈迹的吻落在她的颈窝,指尖轻轻揉着她的耳垂,直到她的呼吸渐渐重了,眼里的不安彻底散去。桌上的墨痕在灯光下泛着微光,像一朵不会谢的花,也像一段刚开头的故事——关于东方的墨,关于西方的河,关于两个画家,要一起把墨色画到更远的地方。
后半夜,周苓靠在陈迹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像宣纸上慢慢晕开的墨,温柔而绵长。她忽然想起白天玩墨时的样子,墨与水相遇,不需要刻意,不需要解释,自然就成了画。或许巴黎的路真的会有挑战,但只要陈迹在身边,只要手里有墨,有纸,有笔,她就什么都不怕。
天快亮时,陈迹轻轻起身,怕吵醒她。他走到画桌前,拿起那支兼毫笔,在昨天的墨痕旁添了两颗小小的人影——一个站在枫叶旁,一个靠在河边,手牵着手,像他们现在的样子。然后他在旁边写了行小字:“墨与水遇,人与情随,巴黎见。”
周苓眯着眼睛看着他的背影,忽然笑了。她知道,这场墨色筹备,不只是为了画展,更是为了他们一起的远方。而远方的天,一定和他们画里的一样蓝,远方的墨,也一定和他们手里的一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