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澈和源溪带着村里的孩子,在打谷场的角落扎灯笼。
风澈教他们用简易的竹篾扎框架,源溪则教他们用碎布和亮草粘灯面——有的孩子把家里的旧布剪碎,有的去田埂上摘春生草的嫩芽,还有的从兜里掏出几颗芝麻,粘在灯面上,像撒了把小星星。
有个穿补丁衣服的小男孩,手里攥着块红纸,小心翼翼地问风澈:“小殿下,我能把我娘绣的帕子贴在灯面上吗?我娘去镇上做工了,我想让她看到我的灯笼。”
风澈立刻点头,帮他把帕子剪成长方形,贴在灯面上——帕子上绣着一朵小小的梅花,虽然针脚有些歪,却很认真。
“这样最好看了,”
风澈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你娘看到肯定会开心的!”
慕容冷和凤染霜站在一旁,看着孩子们的身影,凤染霜轻声说:“你看,孩子们的灯笼里,藏着的都是想念和盼头。”
慕容冷握住她的手,指尖带着暖意:“所以我们要把这些盼头,变成实实在在的日子。
工部已经在赶制‘忆信灯’,把忆融屏的碎片嵌在灯面上,村民们对着灯笼说话,就能录下来,托驿站送到远方的亲人手里。”
凤染霜眼里亮了亮:“这个好,像把思念装在灯笼里,走到哪里都能带着。”
下午的时候,玄甲卫送来了工部的折叠灯笼架和新农具。
林峥指挥着玄甲卫把农具分给村民,张老伯摸着新犁的木柄,笑得合不拢嘴:“这犁比去年的沉实,今年肯定能多耕几亩地!”
几个年轻的汉子则拿着折叠灯笼架,试着展开——原本巴掌大的竹架,轻轻一拉就变成了圆形,再糊上灯面,就是一盏结实的灯笼。
“这架子太方便了!”
一个汉子笑着说,“以后去镇上赶集,晚上提着灯笼,收起来就能揣在怀里,不占地方!”
守苗爷爷这时带着几个村民,在田埂边种春生草种子。
他教大家把种子和细土混在一起,撒在田埂两侧,又从陶罐里倒出些甜根汁,兑水浇在种子上:“这甜根汁能让种子长得快,再过十天,你们来看,保证绿油油的一片。”
村民们蹲在田埂上,跟着守苗爷爷撒种子,春阳洒在他们身上,连泥土都带着暖意。
花汐的绣技课也到了尾声。
她教绣娘们用亮草汁染线,再用“盘扣绣”
绣春生草——这种绣法简单,不用复杂的针脚,绣出来的草叶却立体。
有个绣娘学得快,很快绣好了一个灯面,举起来给大家看:“你们看!
这样绣出来,灯亮的时候,草叶像在动一样!”
花汐笑着点头,把自己带来的银线分给大家:“下次绣麦芒的时候用这个,会更亮。”
傍晚的时候,打谷场的灯笼又挂了起来。
这次的灯笼比元宵时更多样:有孩子们做的碎布亮草灯,有绣娘们绣的春生草灯,还有用折叠架做的芝麻灯,每个灯笼里都点着混了暖灯草的灯芯,暖黄色的光映着灯面上的图案,像把春天的景色都装在了里面。
乔瓦尼用相机拍了很多照片,最后还让大家站在灯笼下合影。
风澈站在中间,左边拉着源溪,右边拉着那个穿补丁衣服的小男孩,王阿婆和花汐站在后面,慕容冷和凤染霜站在最外侧,玄甲卫和村民们围在周围,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
乔瓦尼按下快门时,正好有风吹过,灯笼轻轻摇晃,光落在每个人的脸上,暖得像裹了层糖。
回去的路上,风澈靠在凤染霜怀里,手里攥着块王阿婆给的芝麻糖,慢慢嚼着,声音含糊:“娘,今天比元宵还开心,村里的人都笑了,田埂上还种了新种子。”
凤染霜摸了摸他的头,看着车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百姓家的灯笼一盏盏亮起来,连成一片暖光,像撒在地上的星星。
“以后每天都会这么开心,”
她轻声说,“因为春天来了,种子会发芽,灯笼会一直亮着,大家的心也会一直暖着。”
慕容冷靠在一旁,手里拿着乔瓦尼刚洗出来的照片,照片上的人笑得真切,灯笼的光落在每个人的发梢。
他轻声补充:“这就是大乾的春天,不止有花开,有草绿,还有百姓的笑,有日子的甜。
这些,比什么都珍贵。”
马车驶过街巷,车轮碾过青石板,带着元宵余留的甜香,也载着早春的暖意。
车窗外,偶尔能听到百姓的歌声,混着灯笼里暖灯草燃烧的轻响,像一首温柔的春曲。
风澈嚼着芝麻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