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腾出来收拾收拾当新房,虽说不大,但住俩人还算宽松,得嘞您呐!”
他这话没让人放心,姑娘家父母后来特意去他家瞅了瞅,一进偏房,
瞧见堆满了杂物,连张像样的桌子都放不下,主屋里也挤得严严实实,
再想到闫家的小业主成分,当场就直摇头,心里早把这门亲事否了。
后来女方母亲私下跟媒人说:“不是我们挑理,劳驾您打听打听,我们家姑娘,
多少工人家庭盯着呢!闫家成分摆在那儿,房子倒是有主有偏,
可连个正经挪腾的地方都没有,将来我闺女嫁过去,不仅受委屈,
连孩子上学都可能受影响,这门亲事我们真不能应,您回见!”
这话传到闫埠贵耳朵里,他心里跟猴儿吃大蒜似的——不是滋味,
可嘴上还硬撑着:“他家姑娘再好,不也得吃饭?将来解放要是能分到工厂宿舍,
那可是筒子楼,比住四合院强多了,您就瞧好吧!”
可他自己也清楚,这年月工厂分房有多难——不仅要论工龄、看贡献,
还得看家庭成分,闫解放刚进厂没几年,成分又不算“根正苗红”,
想分到筒子楼的宿舍,简直是遥遥无期。
后来他又托人给闫解放介绍了个棉纺厂的女工,姑娘性子直,本不怎么在意成分,
可跟闫解放逛了回公园,回来就跟媒人说:“解放是个老实人,可他爹太会算账了,
连我喝汽水花了几分钱都要问,新鲜了欸!我特意去他家看过,他家偏房堆得乱七八糟,
主屋隔成了好几半,说腾偏房当新房,那屋连转身都费劲,他爹还说‘结婚后凑活住,
等将来厂里分房再搬’——这年月工厂分房比能当官还难,谁知道要等多少年?
再说他们家成分摆在那儿,我妈总担心将来受牵连,
这日子过得太憋屈,别介了,这事儿黄了吧!”
就这么着,闫解放的对象事儿没成,闫埠贵坐在八仙桌旁,闷头抽着旱烟,
嘴里还嘟囔着:“姥姥的,这都什么事儿啊,一个个的眼睛都瞎了!”
旁边闫解放耷拉着脑袋,跟个没魂儿的木偶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