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又接着说:“俩孩子干脆都转去这儿,你送他们也方便点,
姐弟俩一块儿上学放学,也省心,不用你两头跑。”
说着,他看向两个孩子,语气严肃了点:“你俩得跟爸保证,燕儿到了新学校,
别跟同学老逗闷子,上课好好听讲;建华也得听老师的话,别上课跑神儿,
跟个小猴儿似的坐不住,听见没?”
刘文燕立马点头,把剩下的糖火烧塞进嘴里,嚼得鼓鼓囊囊的:
“爸,我保证!我还能帮建华背书包呢,他那书包沉得很!”
刘建华也跟着点头,嘴里还嚼着糖火烧,含含糊糊地说:“爸,我听话!
我要学算术,算糖火烧能买几个!还要在新书桌上学写字,写得比我姐还好!”
老太太凑过来,脸上带着点担心:“国子监小学是好,可俩孩子一块儿去,能都收下不?
别到时候燕儿转进去了,建华又没名额,那可咋整?咱现在日子好了,
可不能在孩子上学的事儿上掉链子。”
刘清儒揉了揉刘文燕的小脑袋,语气笃定:“您放心!过两天休班我就去学校找人问问,
实在不行,我再去轧钢厂找领导开个证明,多少能帮上点忙。
咱也是国营厂的职工,孩子上学总不能没人管,没这道理!”
刘建华拉着刘清儒的衣角,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爸,
那学校有秋千不?小胖说他姐姐学校有秋千,能荡得老高老高,我也想玩!”
刘清儒笑着把他抱起来,放在腿上,轻轻晃了晃,跟荡秋千似的:“肯定有!
等咱问好了,爸就带你俩去看看,到时候让你俩都先试试,
要是怕,爸就扶着你,保证摔不着!”
听完刘清儒的话,老太太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起身往外走,脚步轻快得很:
“得嘞!我去做饭,炒个菠菜鸡蛋,再炖个红烧肉,今儿咱也改善改善伙食!
今儿的肉是早上在菜市场买的,可肥了,炖出来绝对油汪汪的,指定香!
吃完让燕儿把课文念一遍,建华也跟着学两个字,就在东屋念,亮堂!
让铁柱听听,咱家俩孩子都机灵着呐,不比别人家的差!”
刘文燕和刘建华欢呼起来,围着桌子跑圈圈;刘岚看着俩孩子雀跃的模样,
又看向刘清儒,眼神里满是踏实——这些年互相帮衬着过来,
从七八年前的破院漏房,到如今的新屋亮灶,日子一点点好起来,跟芝麻开花似的;
看着孩子们能在舒坦的环境里长大、上学,比啥都满足,比吃了蜜还甜。
2019年的京都,正是春夏交替的傍晚。
望京SOHO旁那家以私密性着称的高档粤菜馆里,
“松鹤厅”包厢的水晶吊灯正洒下暖黄的光,将紫檀木圆桌衬得愈发温润。
窗外的暮色里还带着几分白日的余温,晚风透过半开的窗纱轻轻飘进来,
混着桌案上龙井虾仁的清甜、春笋炖排骨的鲜醇,
还有空气中若有似无的栀子花香,揉成一团清爽又鲜活的气息。
听不见半分刻意的较劲,只余久别重逢的松弛,连杯盏碰撞的声音都透着股亲切劲儿。
王玉芹穿着一条薄荷绿的真丝衬衫裙,领口别着枚小巧的珍珠胸针,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裙摆上的暗纹。
她起身夹菜时,裙摆轻轻晃了晃,透着春夏时节的清爽。
夹起一筷子龙井虾仁放进嘴里,嚼得眉眼都舒展开,笑着朝对面两人摆手:
“别光瞅着我啊,你们也吃!这家的龙井是今年的明前茶,虾仁嫩得能掐出水,
我特意提前订了窗边的位置,就想着让你们也吹吹这傍晚的风,解解乏。”
李雪雁穿着米白色的亚麻套装,袖口随意挽到小臂,露出纤细的手腕,
指节上还沾着点没洗干净的颜料——准是从工作室赶来时太急了。
她拿起筷子夹了块春笋,嚼得咯吱响,一边嚼一边打趣:“还是你会选时候!
这时候的春笋最嫩,我在家煮了好几次,都没这馆子做得鲜。平时守着工作室,
哪有这闲心找这么好的地方吃饭?天天跟颜料、画布打交道,鼻子里都快串味儿了。”
马静萱则穿了件浅粉色的棉麻连衣裙,头发松松地挽了个丸子头,碎发贴在鬓角,
耳坠是小巧的珍珠款,一动就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