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门锁终于拧开!
苏青禾用尽最后的力气撞开大门,跌入冰冷的夜风中。
她不敢回头,足狂奔,一直跑到山脚下有路灯的地方才瘫软在地,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几天后。
惊魂未定的苏青禾在朋友的陪同下,带着警察再次回到“云隐山居”
。
她指着画室,语无伦次地讲述着那本素描本、那些恐怖的“人皮画”
和黑暗中女人的低语。
警察仔细搜查了画室。
那本“墨囚”
的素描本静静地躺在暗格里,里面的画和血字触目惊心。
然而,当警察小心翼翼地检查那些挂在墙上的画作时,却皱起了眉头。
“苏小姐,”
一位年长的警官语气带着一丝困惑和严肃,“这些画……我们请了专业鉴证人员初步查看。
画布是特制的仿皮材料,颜料也是高级油画颜料,虽然技法精湛,但……没有现任何人体组织的痕迹。”
“不可能!”
苏青禾尖叫,“那皮肤的感觉!
那光泽!
还有那气味!
明明……”
“气味可能是陈年油彩和松节油混合,加上房子久未通风产生的。”
警官解释,“至于感觉……可能是心理作用。
我们理解你受到的惊吓,但物证上……确实没有异常。”
那些画被当作陈默的遗物收走,等待进一步鉴定。
暗格里的素描本作为心理扭曲的证据被保留。
房子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没有现其他可疑物品或暗道。
案子暂时以苏青禾受到惊吓过度产生幻觉结案。
别墅再次被贴上封条。
苏青禾离开了这座城市,试图忘记那噩梦般的经历。
她再也不敢拿起画笔。
数月后。
一位专攻艺术品修复与鉴定的老教授,受邀参与整理陈默的遗作。
当他带着高倍放大镜和特殊光谱灯,仔细审视那些被警方认为“材质正常”
的画作局部时,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
在放大镜下,那些“仿皮画布”
的纹理深处,呈现出一种绝非人造材料所能拥有的、极其细微且复杂的毛孔结构和皮下毛细血管的淡青色脉络。
在特殊光谱照射下,某些区域的颜料层下,隐隐透出极其暗淡、却无法被现代颜料模仿的生物荧光,那是一种……曾经拥有生命的印记。
更让老教授脊背凉的是,当他无意中将光谱灯扫过一幅描绘女子后颈的画作时,灯光掠过那片细腻的“肌肤”
下方——在画布底材与颜料层之间,一个极其微小、只有针尖大的深色阴影,在光谱下清晰地显现出来。
那阴影的形状……像是一枚被压扁的、极其微小的眼球。
它没有瞳孔,只有一片凝固的、无边无际的黑暗,正透过层层颜料和“画布”
,无声地“注视”
着外面的世界。
老教授的手猛地一抖,光谱灯“啪”
地掉在地上。
他踉跄后退,撞翻了椅子,脸上血色尽褪,喉咙里出嗬嗬的抽气声,仿佛瞬间被那针尖大小的黑暗吸走了所有温度。
他不敢再看第二眼,连滚爬爬地冲出了那间充满“艺术品”
的储藏室。
他知道,有些真相,一旦窥见,就再也无法摆脱那如影随形的、来自画布深处的冰冷“注视”
。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苏青禾,在某个深夜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
梦中,她站在一间巨大而黑暗的画室里,墙壁上挂满了空白的画框。
每一个画框里,都有一双没有瞳孔、只有无尽黑暗的眼睛,正静静地、怨毒地凝视着她。
她低头,现自己的双手,正不受控制地拿起画笔,蘸着一种粘稠温热的、散着甜腥味的“颜料”
,向自己裸露的手臂皮肤上画去……
她冲到卫生间,打开灯,惊恐地检查自己的手臂。
皮肤光滑完好。
然而,当她喘息着抬起头,看向镜子时——
镜中的自己,脖颈侧面,靠近耳后的位置,不知何时,多了一小块极其细微、几乎看不见的青灰色印记。
那印记的形状……隐隐像是一个被拉长的、扭曲的指纹。
冰冷粘腻的触感,仿佛再次缠上了她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