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扇,出令人牙酸的“哐当”
巨响。
惨白的闪电骤然撕裂墨黑的夜幕,瞬间将屋内映得一片森然。
紧随而来的炸雷,仿佛就在屋顶炸开,震得整座宅邸都在瑟瑟抖。
就在雷声轰鸣、电光惨白地照亮整个小厅的那一刹那,陈金贵眼角余光猛地捕捉到镜面深处的一抹异动。
他心脏骤然一缩,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几乎停止了跳动。
他猛地扭过头,死死盯住那面镜子。
镜子里,他扭曲的身影背后,那扇被狂风吹得剧烈摇晃的雕花木窗的倒影,竟然凝固了!
窗外的暴雨如注,窗棂在狂风中痛苦呻吟,可镜中映出的那扇窗,却纹丝不动,像一幅凝固在画框里的静物。
窗纸完好无损,甚至连一丝被风吹动的褶皱都没有。
而更让他浑身血液瞬间冻结的是——就在那扇静止的窗影下方,紧挨着他自己那个扭曲倒影的脚跟位置,镜面深处,缓缓地、无声无息地,洇开了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那水渍迅扩大,边缘晕染,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红,如同陈年的血迹,又像湖底淤泥的颜色。
它悄无声息地蔓延着,仿佛镜面背后,正有冰冷的湖水在无声地渗出。
陈金贵头皮麻,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他喉咙紧,想喊,却不出任何声音。
他想冲过去砸碎这妖镜,双腿却像灌满了冰冷的铅水,沉重得无法挪动分毫。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暗红的水渍在镜中蔓延,几乎要触碰到他倒影的鞋底。
又一道更亮的闪电劈开夜空,惨白的光芒瞬间吞噬了整个房间。
镜面被这强光一照,骤然变得一片刺目的白亮,那片诡异的水渍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窗影也恢复了晃动,仿佛刚才那令人窒息的一幕,只是雷电光影制造的幻觉。
屋内重新陷入昏暗。
只有雨声和雷声依旧狂暴。
陈金贵大口喘着粗气,后背的冷汗早已浸透了丝绸内衫,冰凉地贴在皮肤上。
他死死盯着那面恢复“正常”
的古镜,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恐惧像无数冰冷的藤蔓,缠绕住他的四肢百骸,越收越紧。
不!
这不是幻觉!
那死鬼…林默…他真的回来了!
他送来的不是镜子,是索命的符咒!
一个念头带着彻骨的寒意在他混乱的脑海中炸开:这镜子…这镜子必须得照人!
它需要有人照它!
它需要有人“看”
!
强烈的、近乎疯狂的求生欲瞬间压倒了一切恐惧。
他不能死!
他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一切!
他猛地从太师椅上弹起来,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双眼赤红,跌跌撞撞地冲出小厅,冲下楼梯,沉重的脚步在空寂的走廊里激起空洞的回响。
“柳月!
柳月!
你给我出来!”
他嘶哑的吼声盖过了窗外的风雨。
他粗暴地踹开西厢房那扇虚掩的门板。
柳月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一面小小的菱花镜,木然地梳理着乌黑的长。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浑身一抖,梳子“啪嗒”
一声掉在地上。
她猛地转过头,脸上毫无血色,看向陈金贵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惧和无法掩饰的深深厌恶。
陈金贵像一阵裹着血腥气的狂风,几步就冲到柳月面前,不由分说,一把抓住她纤细冰冷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啊!”
柳月痛呼一声,挣扎着,“你干什么?放开我!”
“干什么?”
陈金贵狞笑着,脸上肌肉扭曲,眼神疯狂而浑浊,“带你去看样好东西!
你那个死鬼前夫,托人送来的好东西!
他惦记着你呢!”
他拖着柳月,不顾她的哭喊和反抗,蛮横地将她往二楼小厅拽去。
柳月听到“前夫”
二字,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瞬间涌出巨大的悲痛和难以置信。
她不再挣扎,任由陈金贵拖拽,泪水无声地滑过惨白的脸颊,眼神空洞得如同两口枯井。
陈金贵将柳月狠狠掼到那面高大的古镜前,双手死死钳住她瘦削的肩膀,强迫她站直,面朝着那幽深诡异的镜面。
“看!
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