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脸上血色尽褪。
王琨强自镇定,但呼吸也变得粗重急促,他死死盯着钱斌倒下的地方。
就在那滩迅扩大的、粘稠暗红的血泊边缘,光影似乎诡异地扭曲了一下。
一个极其模糊、穿着古代官袍的虚影,在血光的映照下,如同水中的倒影般一闪而逝。
虚影手中,似乎握着一支无形的巨大毛笔,笔尖正对着钱斌濒死的躯体。
一股无法言喻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森寒,瞬间攫住了剩下的四个人。
那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对某种更高阶的、冰冷无情的审判规则的绝望认知。
包厢深处,那面巨大的、原本应该映出他们扭曲面容的装饰墙镜,此刻却像一块深不见底的墨玉。
镜面深处,一点微弱的、幽绿色的光晕缓缓晕开,逐渐勾勒出一个少女纤细的轮廓。
长凌乱地披散着,遮住了大半张脸,只有一只眼睛,透过丝的缝隙,清晰无比地显露出来。
那只眼睛,空洞、冰冷,没有一丝活人的生气,只有无边无际的怨毒和一种穿透时空的、令人骨髓冻结的凝视。
它在看着他们每一个人。
钱斌的死,被定性为酒后失足意外。
现场残留的玻璃碎片,被匆忙归咎于包厢内陈设的意外破损。
王家的律师团效率惊人,迅处理了后续,舆论波澜不惊。
然而,笼罩在李锐、赵天宇、孙皓和王琨头顶的阴云,并未散去,反而愈沉重粘稠。
钱斌脖颈上那个狰狞的破洞,还有血泊中一闪而过的官袍虚影,成了他们夜夜挥之不去的梦魇。
仅仅三天后,李锐出事了。
深夜,城市环线上车流稀疏。
李锐驾驶着他那辆新提的、引擎轰鸣如野兽的红色跑,油门几乎踩到了底。
度带来的短暂麻痹,让他得以暂时逃离那如影随形的恐惧。
车载音响放着狂暴的重金属摇滚,震得车窗嗡嗡作响。
他需要这种刺激,需要这种能把脑子里那面镜子和那只眼睛震碎的噪音。
前方弯道,指示牌的反光在车灯下亮得刺眼。
李锐下意识地猛打方向盘,轮胎出刺耳的尖叫。
就在车身剧烈甩动,即将失控的瞬间,他放在副驾驶座位上的爱马仕手包,拉链不知为何突然崩开!
一道冰冷的、带着金属光泽的弧线,从崩开的手包里激射而出!
“噗!”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闷响,被引擎的咆哮和音乐的狂浪瞬间淹没。
李锐感觉喉咙里猛地一堵,仿佛被塞进了一块烧红的烙铁!
剧烈的灼痛和窒息感瞬间扼住了他。
他本能地张大嘴,想要吸入宝贵的空气,却只出“嗬…嗬…”
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抽气声。
眼前的一切开始旋转、变暗。
他双手死死扼住自己的脖子,指甲深深抠进皮肉,眼球因极度的窒息和恐惧而暴凸出来,布满血丝,死死盯着前方扭曲的挡风玻璃。
跑车彻底失控,像一匹脱缰的疯马,狠狠撞向路边的水泥隔离墩。
“轰隆——!”
巨大的撞击声撕裂了夜晚的寂静。
金属扭曲,玻璃粉碎。
火光腾起的瞬间,照亮了驾驶室内那张因极度痛苦而扭曲变形的脸。
李锐的双手还死死掐在脖子上,指缝间,赫然嵌着一枚边缘沾满新鲜血迹的、崭新的、印着“招财进宝”
字样的古铜钱。
那枚铜钱,深深卡进了他的气管。
诡异的车祸现场照片很快在圈子内部的加密群组里疯传。
赵天宇和孙皓看到那张照片时,如遭雷击。
那枚卡在喉咙里的铜钱,像一个冰冷的诅咒符号,死死钉在他们的视网膜上。
王琨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砸碎了所有能砸的东西,昂贵的古董瓷瓶碎片铺了一地,他赤红的眼睛里只剩下歇斯底里的疯狂和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底底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是他…是他!”
孙皓在一个只有他和赵天宇的加密频道里语无伦次地尖叫,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形,“李锐那个傻逼!
他那天晚上…他拍了!
他用手机拍了林晚!
拍了好多…好多…还他妈笑嘻嘻地说要‘留念’!
他兜里总爱揣着那种狗屁不通的吉利钱!
是他!
下一个…下一个是不是就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