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了?我…我也…我也碰了她…我也…”
他的声音被绝望的呜咽吞没。
赵天宇听着孙皓崩溃的哭嚎,面如死灰,握着手机的手指关节捏得白。
他想起李锐那晚得意洋洋举着手机拍摄的样子,想起屏幕上晃动的、令人作呕的画面。
他猛地挂断电话,把自己埋进一堆冰冷的奢侈品包装袋里,身体筛糠般抖个不停。
死亡的阴影,已经清晰得如同实质,扼住了每个人的咽喉。
恐惧像瘟疫一样蔓延,彻底摧毁了幸存者之间脆弱的联系。
他们不再见面,不再联系,各自蜷缩在自以为安全的堡垒里,用保镖、符咒、神像筑起脆弱的防线,却无法阻止那无形的寒意渗入骨髓。
孙皓的崩溃来得最彻底,也最诡异。
他开始疯狂地、无休止地看手机。
不是浏览信息,也不是玩游戏,而是死死盯着屏幕,手指神经质地、一遍又一遍地滑动着相册。
他的眼睛布满血丝,眼窝深陷,瞳孔因为长时间凝视电子屏幕而涣散失焦,嘴里不停地、含混不清地念叨着:“删掉…都删掉…没有了…没有了…”
仿佛那小小的屏幕里藏着唯一能救赎他的密钥,又或者,是通向地狱的最后窗口。
那天深夜,赵天宇被一阵连续不断、近乎疯狂的手机震动提示音惊醒。
他颤抖着点开孙皓来的最后一条加密信息,没有文字,只有一个时长仅三秒的视频片段。
点开。
画面剧烈地摇晃,光线昏暗扭曲,背景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
镜头似乎正对着孙皓自己的脸。
他的表情扭曲到了极致,眼球像要炸裂般凸出眼眶,死死盯着屏幕的方向,眼神里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濒临崩溃的极致恐惧。
他的嘴巴大张着,似乎想出凄厉的尖叫,却只能徒劳地抽气。
最令人头皮炸裂的是,他的一只手,正以一种非人的、痉挛般的巨大力量,死死地、狠狠地将他自己的手机,屏幕朝内,往自己的右眼眶里硬生生地塞!
屏幕的玻璃边缘已经深深嵌入了眼眶周围的皮肉,碎裂的屏幕上,似乎还残留着一些模糊晃动的影像片段——惨白的肌肤,凌乱的黑……
视频戛然而止。
赵天宇的惨叫声撕裂了别墅的寂静。
他像被烫到一样扔掉了自己的手机,仿佛那是个活着的、爬满蛆虫的毒物。
他蜷缩在房间最黑暗的角落,抱着头,牙齿疯狂地磕碰着,出咯咯的声响,冰冷的汗水浸透了昂贵的丝绸睡衣。
孙皓塞进眼眶的,到底是什么?是删不掉的罪证?还是……林晚最后那双空洞的眼睛?
巨大的、无边的恐惧终于彻底压垮了他。
几天后,警方在赵家别墅的恒温泳池底部,现了赵天宇泡得肿胀变形的尸体。
现场没有搏斗痕迹,没有遗书。
法医的初步结论是醉酒后意外溺水。
只有赵家一个被吓破了胆、不久后就辞职消失的老园丁,在醉酒后曾语无伦次地跟人提过,少爷落水前那晚,泳池边的监控莫名其妙全成了雪花,但池水却反常地荡漾着,水底似乎有长长的、女人头一样的东西在飘动……
偌大的、曾经象征着无上财富和权力的圈子,如今只剩下王琨一人。
他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彻底抛弃了外界的伪装,躲进了家族酒窖的最深处。
这里位于王家别墅地下三层,由厚重的混凝土和合金打造,配备了最顶级的安保系统,恒温恒湿,原本是收藏他父亲王兆麟视若珍宝的顶级红酒的圣地,此刻成了王琨为自己打造的、自欺欺人的钢铁坟墓。
空气冰冷,弥漫着橡木桶和沉睡酒液散的、醇厚而阴郁的芬芳。
一排排深色的橡木桶如同沉默的棺椁,矗立在幽暗的光线下。
巨大的不锈钢酵罐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王琨蜷缩在酒窖中心一张临时搬来的行军床上,身上裹着厚厚的毯子,却依旧冷得牙齿打颤。
他双眼布满血丝,深陷的眼窝如同两个黑洞,死死盯着酒窖入口那扇厚重的合金气密门。
门外,他花天价雇佣的、全副武装的安保小队二十四小时轮值,监控屏幕布满墙壁,显示着酒窖内外每一个角落。
“安全…这里最安全…”
他神经质地喃喃自语,手里紧紧攥着一个从某个“大师”
那里求来的、据说是高僧开光过的玉佛挂件,指关节因为用力而白,“墙…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