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的墙…外面有人…鬼进不来…进不来…”
他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哀求着冥冥中的什么。
时间在死寂和极度的紧张中缓慢爬行。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酒窖里只有他自己粗重、惊惶的呼吸声,以及恒温设备运行时出的、极其微弱的嗡鸣。
突然!
“滴答…滴答…”
一个清晰的水滴声,毫无征兆地响起。
声音不大,却异常突兀,如同直接敲打在王琨紧绷到极致的神经上。
他浑身剧震,猛地从行军床上弹坐起来,毯子滑落在地也浑然不觉。
惊恐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疯狂扫视着四周。
光滑的水泥地面,冰冷的金属罐体,干燥的橡木桶……没有水迹!
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滴答…滴答…”
声音再次响起,更近了!
仿佛就在他头顶!
王琨猛地抬头!
酒窖顶部光滑的混凝土天花板,不知何时,竟缓缓地、无声地裂开了一小片深色的、粘稠的湿痕!
那湿痕正对着他的头顶,颜色迅加深、扩大,像一块正在晕染的污血。
一滴深红色的、散着浓郁酒香的液体,终于承受不住重量,从湿痕的中心凝聚、坠落!
“啪!”
不偏不倚,正滴在王琨因惊骇而大张的嘴里!
那液体入口冰凉,随即是浓烈到极致的红酒芬芳,但其中夹杂着一丝无法忽视的、令人作呕的铁锈般的腥甜!
“啊——!
!
!”
王琨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连滚带爬地向后躲去,疯狂地用手抠挖着自己的喉咙,想要把那滴“酒”
呕出来。
就在他后退的同时,整个酒窖的光线骤然扭曲、暗淡!
角落里那些巨大的、需要数人合抱的不锈钢酵罐,其中一个的金属罐壁,竟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揉捏,诡异地扭曲变形!
光滑的镜面金属上,缓缓浮现出一个巨大的、扭曲的古代篆字——【偿】!
那字迹殷红刺目,如同用淋漓的鲜血写成,边缘还在缓缓向下流淌着粘稠的“墨汁”
,散出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
“不!
不——!
!”
王琨崩溃了,所有的理智和伪装被彻底撕碎。
他如同没头的苍蝇,涕泪横流地冲向那扇厚重的合金气密门,用尽全身力气疯狂地捶打、踢踹着冰冷坚硬的金属门板,出沉闷绝望的巨响。
“开门!
放我出去!
救命啊!
外面的人!
开门!
!”
指甲在金属上刮擦,出刺耳的噪音,留下道道带血的划痕。
门外,死寂无声。
监控屏幕上,酒窖内部的画面依旧显示着王琨蜷缩在行军床上的“正常”
景象。
安保队长皱着眉看了一眼屏幕,对耳机里汇报:“目标情绪稳定,仍在休息。”
酒窖内,王琨的嘶吼变成了绝望的呜咽。
他背靠着冰冷的合金门滑坐在地,身体因极度的恐惧而剧烈抽搐。
就在这时,他惊恐地看到,地面上,自己因捶打而流下的鲜血,正违背重力地、缓缓地向上倒流!
不,不是倒流!
是那些血珠,仿佛有了生命,正被一股无形的、恐怖的力量牵引着,如同细小的赤红色蛇虫,沿着光滑的金属门板向上蜿蜒爬行!
它们的目的地,赫然是门内控制面板上那个巨大的、用于紧急手动开启气密阀门的红色旋轮!
血珠争先恐后地渗入旋轮的缝隙,染红了金属。
旋即,那需要巨大力量才能扳动的沉重旋轮,竟开始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嘎吱…”
声,自行缓缓地、坚决地转动起来!
气密阀门的锁定装置,正在被“血”
强行解除!
“不…不要…不要开…”
王琨瘫软在地,眼神涣散,只剩下绝望的呓语。
“嗤——!”
沉重的合金气密门,伴随着高压气体释放的尖锐声响,缓缓向内开启了一道缝隙!
门外,并非他熟悉的走廊和安全的光明。
一股猩红色的、带着浓烈酒香和血腥味的洪流,如同决堤的血海,咆哮着从门缝中汹涌灌入!
那根本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