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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异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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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血乳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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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随着这声嚎叫,一股更加冰冷刺骨、带着浓重血腥和某种难以形容的、如同腐败淤泥般腥气的寒流猛地从她身下喷涌而出!

陈守业被这气流冲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紧接着,一个沾满粘稠暗红色血污和灰白色胎脂的小小身体,滑落出来。

生了!

陈守业几乎虚脱,颤抖着拿起烤过的剪刀,手抖得不成样子,好不容易剪断了那根缠绕在婴儿脖子上、冰冷滑腻如同水蛇般的脐带。

他扯过一块还算干净的破布,想去擦擦那婴儿身上的血污。

就在这时,那一直紧闭双眼、无声无息的婴儿,突然猛地睁开了眼睛!

陈守业的动作瞬间僵住,如同被最毒的蛇盯上,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那婴儿的眼睛……根本不是新生儿的混饨!

那是一双极其清澈、极其冰冷的眼睛!

眼瞳深处,竟隐隐泛着一种非人的、幽暗的深绿色!

更恐怖的是,那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陈守业,眼神里没有初生的懵懂,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漠然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嘲弄!

“哇——!

!”

婴儿终于出了第一声啼哭。

那哭声却不像寻常婴儿的洪亮,而是极其尖锐、极其短促的一声,如同夜枭的厉啸,瞬间刺穿了耳房的死寂!

刺得陈守业耳膜嗡嗡作响,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哭声刚落,婴儿小嘴一咧,竟露出一个极其诡异的笑容!

嘴角咧开的弧度,完全不像个初生的婴孩!

陈守业吓得魂飞魄散,手一抖,破布掉在地上。

他惊恐地看向女人。

女人躺在血泊和白霜之中,脸色灰败得如同死人,只有胸口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

她似乎耗尽了所有力气,眼皮沉重地耷拉着,嘴唇无声地翕动了两下,目光艰难地转向那个诡异微笑的婴儿,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解脱,有恐惧,有悲哀,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如同看着债主般的敬畏?

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一只沾满血污和冰碴的手,颤抖着指向那个婴儿,对着陈守业,用气若游丝的声音吐出几个字:

“他……他爹……姓……姓周……城西……乱葬岗……东头……第三棵……歪脖子……柳树下……没……没头的……”

话没说完,女人头一歪,彻底没了声息。

那双枯井般的眼睛,还残留着一丝未散的恐惧和茫然,空洞地望着低矮、布满蛛网的房梁。

陈守业僵在原地,浑身冰冷,如同掉进了冰窟窿。

他看着血泊里没了气息的女人,又看看旁边那个裹在破布里、睁着一双冰冷绿瞳、嘴角挂着诡异笑容的婴儿,只觉得头皮炸,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窜遍全身。

姓周?城西乱葬岗东头第三棵歪脖子柳树下?没头的?!

几个月前,乱兵洗劫潍县,确实在城西乱葬岗边杀了不少人,其中有个叫周大奎的米铺伙计,据说就是被乱刀砍死的,脑袋都找不着了,最后草草埋在了乱葬岗东头……好像……好像就是一棵歪脖子柳树下!

陈守业只觉得一股寒气直冲脑门!

这女人……这鬼气森森的婴儿……难道……

他不敢想下去,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

他跌跌撞撞地冲出耳房,跑到前铺,抓起那半瓶劣质烧刀子,咕咚咕咚灌下去大半瓶。

火辣辣的酒液顺着喉咙烧下去,却丝毫驱不散骨子里的寒意。

天,快亮了。

雪停了,灰白色的天光从门缝窗隙渗进来,照在铺子里几口薄皮棺材上,更添几分阴森。

耳房那边,死一般寂静。

陈守业瘫坐在冰冷的条凳上,脑子一片混乱。

怎么办?女人死了,得埋。

那孩子……那邪门的孩子怎么办?扔了?可那女人临死前的眼神……还有那孩子诡异的笑……

就在他心乱如麻之际,一阵极其微弱、却又异常清晰的吮吸声,从耳房方向传了出来。

“啧……啧……啧……”

声音不大,在死寂的清晨里却格外刺耳。

像婴儿在吃奶,可那女人分明已经死透了!

陈守业的汗毛瞬间全部倒竖起来!

他猛地站起身,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挪到耳房门口,扒着门缝往里看。

昏暗的光线下,只见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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