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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异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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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紫檀骨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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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更显昏暗。

那些精雕细琢的亭台楼阁,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蛰伏的巨兽骨骼,透着一股非人间的森然。

尤其是那些楼阁的飞檐翘角,线条锐利得惊人,王成擦拭时,指尖无意中划过一处微翘的檐尖,竟被那木头锋利的边缘划开了一道细细的口子!

血珠瞬间沁了出来,滴落在屏风黝黑的木面上,洇开一小团暗红,随即竟像被木头吸进去一般,迅消失不见!

王成“嘶”

地吸了口凉气,心头莫名地一悸。

他甩甩手,看着那道细微的伤口,又看看屏风上毫无痕迹的木面,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了上来。

他不敢再看那些细节,胡乱将表面浮尘擦净,便再也待不下去,逃也似的冲出堂屋,仿佛身后有鬼在追。

第二天一早,王成顶着两个乌青的眼圈(一夜噩梦,梦里全是屏风上扭曲的楼阁和爷爷临死前瞪圆的眼睛),用一条破麻绳,将那沉重的屏风一扇扇拆开、捆扎结实。

每拆下一扇,那屏风背面暴露出来,都积着更厚的灰尘,灰尘下隐隐透出同样繁复诡异的雕刻纹路。

王成不敢细看,只觉得堂屋里的温度似乎随着屏风的拆卸而一点点降低。

他雇了个街边卖苦力的独轮车夫。

那车夫是个老实巴交的汉子,看到这屏风,眼中也掠过一丝惊异,嘀咕道:“好家伙,这木头……这雕工……怕是个值钱的老物件!

就是……就是看着有点邪乎……”

“少废话!

赶紧的!”

王成没好气地催促,心里却七上八下。

独轮车吱吱呀呀,载着王家最后的“根”

,碾过永州城清晨的石板路,朝城东最大的“宝荣斋”

当铺而去。

车轮每转动一圈,王成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爷爷那张枯槁的脸和“报应”

的嘶吼,总在他眼前耳边晃荡。

“宝荣斋”

的柜台高得几乎顶到房梁,当铺朝奉陈三爷那张干瘪的老脸从高高的柜台后面探出来,如同秃鹫俯瞰着猎物。

他鼻梁上架着一副厚厚的水晶眼镜,镜片后的小眼睛射出两道精光,慢条斯理地打量着被王成和车夫合力抬进来的三扇紫檀屏风。

陈三爷没急着看雕工,先是用那枯瘦如鸡爪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捻起屏风边缘一点木屑,放在鼻子底下使劲嗅了嗅,又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那动作看得王成胃里一阵翻腾。

“嗯……”

陈三爷咂咂嘴,浑浊的老眼里精光一闪,“南边老林子里的紫檀,够沉,够阴,少说也埋了百十年土腥气才出的料。”

他这才扶了扶眼镜,凑近了仔细端详屏风上的雕工。

手指隔着层薄薄的白手套,极其缓慢地抚过那些微缩的亭台楼阁、奇峰怪石。

他的动作异常轻柔,仿佛在抚摸情人的肌肤,又像是在探查某种危险的东西。

当他看到一处极其陡峭的山崖雕刻时,手指微微一顿。

那山崖峭壁上,竟用细如蚊足的阴刻线条,刻满了无数扭曲盘绕、如同蝌蚪般的符文!

密密麻麻,看得人头皮麻!

陈三爷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手指飞快地移开了。

他继续往下看,眼神却越凝重。

这屏风的雕工,早已越了“精湛”

的范畴,透着一股子非人的、近乎妖异的鬼斧神工。

尤其是那些楼阁的窗棂,细密得如同蛛网,窗棂后面,似乎还影影绰绰地刻着些极其微小的、面目模糊的人形影子!

看得久了,竟让人生出一种错觉,仿佛那些窗棂后真的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

陈三爷看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才直起身,摘下眼镜,慢悠悠地用绒布擦拭着镜片,眼皮耷拉着,不看王成。

“东西……是有点年头。”

陈三爷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磨木头,“料子也还行。

就是这雕工……太过繁复奇诡,路子太偏,寻常人家压不住啊。”

他顿了顿,伸出三根枯瘦的手指头,“死当,这个数,三百两。

活当,一百两,当期三个月,月息五分。”

三百两!

王成的心猛地一跳!

这比他预想的还要高出不少!

孙大疤瘌的四吊钱瞬间成了个笑话!

巨大的狂喜如同洪水般冲垮了他心头最后一丝对祖训的犹豫和不安!

报应?去他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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