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眼中是深不见底的绝望,“没用的…镇上的大夫…瞧了多少回了…只能…只能熬着…”
她似乎耗尽了力气,倚着门框缓缓滑坐在地,痛苦地蜷缩起来,呻吟声压抑而绝望。
陈云栖看着她蜡黄痛苦的脸,心急如焚却又束手无策。
这荒僻之地,距镇上甚远,且自己囊中羞涩,如何请得起名医?就在这时,昨夜那若有若无的、清雅如杏蕊初绽的幽香,竟又丝丝缕缕地飘了过来。
他下意识地回头,只见荒园深处,那片被巨大古树遮蔽的角落方向,昨夜少女消失的地方,一个素白的身影正轻盈地穿过湿漉漉的荒草,朝着这边走来。
正是那白衣少女!
她依旧穿着那身素净得不染尘埃的纱衣,乌松松挽着,簪着那朵奇特的粉白色小花,唇边噙着那抹天然纯净的笑意。
晨曦柔和的光线洒在她身上,仿佛为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
她步履轻快,转眼便到近前。
目光先是落在陈云栖身上,那清澈的眸子里笑意盈盈,微微颔。
随即,她的视线落在蜷缩在地、痛苦呻吟的老妇人身上。
看到老妇人脸上的痛苦,少女唇边的笑意淡了些,秀气的眉尖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流露出一丝温柔的怜惜。
她并未言语,只是径直走到老妇人面前,蹲下身。
她伸出纤白如玉的手指,极其轻柔地搭在老妇人枯瘦的手腕上。
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一片易碎的琉璃。
老妇人似乎被少女身上那股宁静祥和的气息所触动,呻吟声稍稍平缓,茫然地睁开浑浊的眼睛看着她。
少女凝神片刻,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她微微一笑,变戏法似的从她那宽大的素白衣袖中,取出了昨夜那只小巧玲珑的玉瓶。
玉瓶温润,在晨光下流转着柔和的光晕。
她又拿出一只同样莹润的白玉小杯。
陈云栖屏息凝神地看着。
只见少女执着玉瓶,微微倾斜,一滴清澈透明、如同最纯净晨露般的液体,从瓶嘴缓缓滴落,坠入白玉杯中。
“嗒。”
那熟悉的、空灵悦耳的滴水声再次响起。
少女端起玉杯,递到老妇人唇边。
她的眼神温柔而坚定,带着一种无声的抚慰和力量。
老妇人看着那杯中的一滴晶莹,又看看少女清澈如水的眼眸,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希望,顺从地张开了干裂的嘴唇。
那小小一滴液体入口,老妇人紧锁的眉头竟以肉眼可见的度缓缓舒展!
她蜡黄的脸上痛苦之色迅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舒缓!
急促的喘息渐渐变得平稳悠长,按着心口的手也松开了力道。
她长长地、满足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如同卸下了千斤重担,竟倚着门框,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脸上带着久违的安宁。
陈云栖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一滴!
仅仅一滴!
竟有如此神效?!
少女看着老妇人安稳的睡颜,唇角的笑意重新漾开,如同春风吹皱了一池春水。
她站起身,目光转向陈云栖,眼神清澈坦荡,没有丝毫的忸怩或疏离。
“老人家宿疾缠身,心脉受损,郁气凝结。
此露乃取朝花之精粹,可暂缓其痛,疏其郁结,然非治本之策。”
她的声音清泠悦耳,如同玉石相击,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韵律,清晰地传入陈云栖耳中。
“姑娘…”
陈云栖回过神来,连忙深深一揖,“在下陈云栖,多谢姑娘援手之恩!
敢问姑娘芳名?这…这玉露…”
少女唇角的笑意加深,如同花蕾绽放:“我叫娇娜。”
她指了指园子深处那片古树浓荫的方向,“居于园中。
此露唤作‘朝华’,采撷不易,聊作缓急之用罢了。”
娇娜…朝华…陈云栖默默记下这名字。
他看着少女纯净无邪的笑容,心中那份关于她来历的疑云,更加浓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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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在憩云山庄中静静流淌,仿佛被那园子深处某种静谧的力量所抚平。
陈云栖每日读书、习字,在荒草丛中艰难地开垦出一小片菜畦。
隔壁的吴婆婆(老妇人姓吴)身体虽未痊愈,但在娇娜那神奇“朝华”
露的帮助下,心绞痛的作明显减少,人也精神了许多,偶尔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