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的哼哼声。
刘三金和黄三太爷都愣住了。
黄三太爷坐直了身子,小耳朵警觉地竖了竖。
刘三金则是一脸懵,他这破店,除了卖螺丝的,啥时候这么“热闹”
过?
卷帘门哗啦一声被从外面猛地拉开!
刺眼的阳光涌进来。
只见门口堵着一堆人!
领头的是隔壁诊所的赵大夫,他平时梳得一丝不苟的头此刻乱得像鸡窝,眼镜歪斜,白大褂上还沾着污迹,脸上又是汗又是泪。
他怀里抱着个约莫四五岁的小男孩,孩子小脸烧得通红,嘴唇紫,双眼紧闭,浑身不住地抽搐,喉咙里出痛苦的、像小猫一样的微弱呻吟。
旁边一个头散乱、眼睛哭肿了的年轻女人,死死抓着赵大夫的胳膊,正是孩子的妈,李婶。
她身后还跟着几个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老刘!
老刘救命啊!”
赵大夫看见刘三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抱着孩子就往店里冲,“快!
快看看这孩子!
邪性!
太邪性了!”
刘三金完全傻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赵…赵大夫?你…你找我?我…我这儿是卖五金的,不是诊所啊!”
他一个头两个大,这都哪跟哪?
“不是!
不是让你看!”
赵大夫急得直跺脚,语无伦次,“是…是孩子!
我家…我家诊所看不了!
抽风,高烧,打针吃药全不管用!
检查…检查也做了,啥毛病查不出!
刚才…刚才孩子迷迷糊糊,指着你这店…一个劲儿说‘黄…黄…’!
还…还说有股味儿!
你说邪不邪门?我一琢磨,老刘你这店…不是刚…刚开了个…那个啥吗?”
赵大夫眼神瞟向店里那个挂着歪扭堂单的寒酸角落,带着一种病急乱投医的绝望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
人群的目光也齐刷刷地投向那个角落——红塑料布,破搪瓷碗,三根冒着青烟的劣质线香,一个冷硬的馒头,还有墙上那张写着“黄三太爷”
的皱巴巴黄纸。
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刘三金手足无措,脸臊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都什么事儿啊!
他求助似的看向坐在破水桶上的黄三太爷。
只见黄三太爷不知何时已经坐直了身体,原本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消失不见。
他眯缝着的小眼睛此刻精光湛湛,像两颗幽深的黑豆,死死盯着赵大夫怀里抽搐的孩子。
他那张皱巴巴的老脸绷紧了,嘴角向下撇着,显出几分凝重。
鼻子还一耸一耸地,似乎在用力嗅着什么。
“哼!”
黄三太爷突然冷哼一声,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穿透力,瞬间压过了店里的哭喊和议论。
他猛地从破水桶上站起来,那根歪歪扭扭的长拐棍往地上重重一顿!
咚!
一声闷响,不大,却震得人心头一跳。
“叽叽歪歪,吵吵个啥!”
黄三太爷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如同金属摩擦,完全不像一个老头能出的!
他小眼睛里射出两道慑人的寒光,直勾勾地盯在孩子身上,嘴里飞快地、用一种极其古怪、完全听不懂的腔调,叽里咕噜地念叨起来。
那声音又快又急,音节古怪拗口,时而低沉如兽吼,时而尖利如鸟鸣,完全不是人话!
随着他这通叽里咕噜的“念咒”
,一股浓烈得化不开的、带着土腥气和某种陈旧金属锈蚀味道的臊气,猛地从他身上爆出来,瞬间充斥了整个小小的五金店!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浓烈刺鼻!
呛得门口的李婶和几个邻居忍不住掩鼻后退,连赵大夫也皱紧了眉头。
更诡异的是,就在黄三太爷这顿“作”
的同时,他怀里那个一直抽搐昏迷、连眼睛都睁不开的小男孩,突然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原本因为高烧而布满红丝、空洞无神的眼睛,此刻竟直勾勾地看向黄三太爷的方向,瞳孔深处似乎映出了什么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孩子的小嘴张开,喉咙里出“嗬…嗬…”
的、如同破风箱般急促的抽气声,小脸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形!
黄三太爷的“咒语”
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