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感’的狂欢!”
他的独眼中迸射出骇人的凶光,“我的角…我的眼睛…就是被一个叫‘剥皮者’的贵族,为了它一幅该死的‘痛苦肖像’,生生撕扯掉的!”
赵无咎听得浑身冰凉,一股寒意从灵魂深处蔓延开来。
这“艺术”
,竟是建立在如此血腥残忍的根基之上!
这夜刹国,比他想象的还要扭曲、黑暗千万倍!
他想起了古庙壁画中那些疯狂扭曲的景象,原来并非臆想,而是这地狱国度的真实写照!
一日,赵无咎跟着断角在一条相对僻静的熔岩支流附近搜寻岩蜥。
断角敏锐地现了一处新近留下的足迹,他示意赵无咎噤声,两人悄无声息地潜伏到一堆巨大的黑色火山岩后。
透过岩石的缝隙,他们看到了令人作呕的一幕。
几个身着由某种暗紫色、带有金属光泽的鳞片缝制的华丽短袍的夜刹贵族,正围着一块平坦的黑色巨石。
巨石上,一个人类男子被牢牢捆绑着,嘴里塞着破布,只能出绝望的“呜呜”
声,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他的一条手臂,竟已被齐肩撕下!
伤口处血肉模糊,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岩石。
一个身形格外高大、面容异常俊美却透着阴森邪气的夜刹贵族(断角低语,这就是“剥皮者”
),正用一支用某种惨白腿骨磨制、顶端镶嵌着锋利指甲的“画笔”
,蘸着石臼里那浓稠得如同黑血、散着不祥幽光的“煞精”
,在男子因剧痛和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上涂抹着!
它动作优雅而残忍,如同在进行一场仪式。
旁边几个贵族饶有兴致地围观,不时出低沉刺耳的、如同夜枭般的笑声。
它们在创作!
用活人的痛苦和恐惧,制作一幅“痛苦肖像”
!
赵无咎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他想起自己也是“血食”
的身份,想起断角的断角和瞎眼,强烈的愤怒和恐惧让他浑身颤抖!
他下意识地想冲出去,却被断角一只如同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按住!
“想死吗?”
断角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冰冷的警告,独眼中是狂暴的怒火和深深的无力。
“它们有煞气!
吹口气就能冻碎你的骨头!”
就在这时,那个被称作“剥皮者”
的贵族似乎对“模特”
的恐惧程度不够满意。
它停下画笔,伸出覆盖着细密紫色鳞片的利爪,猛地刺入男子另一条完好的手臂!
狠狠一扯!
“嗤啦——!”
令人牙酸的皮肉撕裂声!
伴随着男子冲破布团堵塞的、凄厉到非人非兽的惨嚎!
整条手臂被硬生生撕了下来!
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
男子身体剧烈地抽搐着,眼珠凸出,喉咙里出“嗬嗬”
的怪响,极致的痛苦和濒死的绝望扭曲了他的面容,形成了一副真正“惊怖”
的表情!
“剥皮者”
满意地笑了,露出森白的獠牙。
它再次拿起骨笔,蘸满浓稠的“煞精”
,在那张因极致痛苦而凝固的脸上,快而精准地涂抹起来!
赵无咎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再也忍不住,弯腰剧烈地呕吐起来。
断角死死捂住他的嘴,将他拖离了那片血腥之地。
回到骸骨巢穴,赵无咎如同被抽去了魂魄,蜷缩在角落里瑟瑟抖,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那地狱般的景象。
断角沉默地坐在火塘边,用一块粗糙的石头反复打磨着他的骨矛,幽绿的火光映着他半边狰狞的脸,那只独眼中,仇恨的火焰几乎要喷薄而出。
“我要毁了它…”
赵无咎忽然抬起头,声音嘶哑,眼中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火焰,“毁了那‘惊怖熔炉’!
毁了那‘血色画廊’!”
断角停下动作,独眼冷冷地看着他,如同看一个疯子:“就凭你?一个连岩蜥都杀不利索的‘血食’?”
“凭这个!”
赵无咎猛地站起,从自己破烂的衣襟内侧,掏出一支用油布包裹的、仅剩半截的炭笔!
这是他作为画师最后的念想!
“它们不是痴迷‘惊怖’吗?不是把这当成‘艺术’吗?好!
我就给它们看真正的‘惊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