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烧红的烙铁!
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灵魂被针尖刺入的细微锐痛,猛地从她执笔的指尖传来!
那刺痛感极其短暂,稍纵即逝,快得如同幻觉。
李晚棠手指一颤,几乎握不住笔。
再看那玉印,红光已然收敛,依旧是温润的赤红。
印面上“李晚棠”
三个朱砂小字,却仿佛活了过来,边缘微微蠕动,散着一种妖异的光泽,如同刚刚用鲜血书写,尚未干涸。
莫掌柜眼中那点幽光似乎满意地隐去。
他微微颔,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神情:“契约已成。
贵客稍候,第一道‘开胃小点’,即刻奉上。”
他收走玉印与笔,连同那个空托盘,无声地退回了那扇素白的暗门之后,仿佛从未出现过。
墙角的面具侍者,依旧如同石雕,纹丝不动。
雅室重归死寂。
唯有那指尖残留的、似真似幻的细微刺痛,和心头那点莫名放大的空洞感,提醒着李晚棠,方才并非幻觉。
她低头看着自己白皙的食指,指腹上并无伤痕,但那点被无形之物刺穿的寒意,却挥之不去。
那所谓的“心血为契”
……究竟是什么?
未及细想,暗门再次滑开。
依旧是莫掌柜,依旧托着一个定窑白瓷托盘。
这一次,盘中盛着一件物事。
那是一个同样白瓷的小小盅盏,不过婴儿拳头大小,造型极简,毫无纹饰。
盅内盛着约莫两口的量,是一种纯净到极致的、如同初雪般毫无杂质的乳白色凝冻。
凝冻细腻得如同最上等的羊脂白玉,表面光滑如镜,在莲蓬宫灯柔和的光线下,流转着温润内敛的光泽。
一丝丝若有若无、清冷幽邃的异香,从这凝冻中飘散出来,钻入李晚棠的鼻腔。
这香气极其特别,非兰非麝,初闻似冰雪消融的清冽,细品之下,又隐隐透出一丝极其淡薄、却异常勾魂的……甜腥?这丝甜腥若有若无,混杂在清冽的主调中,非但不显突兀,反而像一味绝妙的引子,瞬间撬开了她所有的味觉防线,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无法抑制的饥渴感,如同沉睡的火山,猛地在她腹中苏醒、咆哮!
“此乃‘玉脂凝霜’。”
莫掌柜的声音适时响起,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取天地初开时第一缕冰魄精粹,佐以昆仑雪莲之蕊,九蒸九晒,凝其精华。
请贵客慢用。”
玉脂凝霜……李晚棠的目光完全被那盅小小的凝冻攫住,再也无法移开分毫。
腹中那股疯狂的饥渴感催促着她,理智和方才那点疑虑,在这极致诱惑的香气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她拿起托盘旁一支同样温润如玉的白瓷小勺。
勺尖小心翼翼地探入那凝冻之中。
触感冰凉、细腻、柔滑得不可思议,如同触碰着最上等的丝绸,又似初生婴儿吹弹可破的肌肤。
舀起一小勺,送入口中。
没有预想中冻品的坚硬或冰渣感。
那凝冻在触及舌尖的瞬间,便如同拥有了生命般,倏然融化!
化作一股清冽甘甜、却又带着一丝奇异温润的琼浆,瞬间流溢整个口腔!
无法形容的美妙滋味在味蕾上轰然炸开!
仿佛三伏天饮下最纯净的冰泉,又似寒冬腊月浸泡在温润的暖玉之中。
清冽与温润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竟完美地交融在一起,形成一种前所未有的、直抵灵魂深处的愉悦!
那丝若有若无的甜腥气,此刻化作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带着致命诱惑的醇厚底蕴,如同最陈年的美酒,在舌尖萦绕不去,勾得人神魂颠倒。
李晚棠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全身的毛孔似乎都在这一刻舒张开来,贪婪地汲取着这无上的滋味带来的极致享受。
连日来萦绕心头的空虚、对享乐的饥渴,仿佛瞬间被这股清冽温润的琼浆填满、抚平。
当她意犹未尽地睁开眼,那小盅里已是空空如也。
唇齿间残留的余韵,依旧令她回味无穷。
她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脸颊,指尖传来的触感让她微微一怔。
皮肤……似乎比之前更加细腻光滑了?仿佛刚刚用最上等的珍珠粉细细敷过,触手温润柔滑,连眼角那几乎看不见的细微纹路,都似乎被悄然抹平。
镜中倒影里,原本略显疲惫的肤色,此刻竟透出一种由内而外的、莹润如玉的光泽。
这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