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来自房间角落。
许明德转头看去,只见一名白衣女子正坐在那里读书。
她约莫二十出头的样子,肤若凝脂,眉目如画,一头青丝只用一根木簪松松挽起。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漆黑如墨,深不见底,仿佛沉淀了数百年的时光。
"
姑娘是"
许明德挣扎着要起身,却现浑身无力。
女子放下书卷,缓步走到床前。
"
我叫柳无霜。
三日前路过村子,见你昏倒在屋内,便将你带到我的住处。
"
"
三日?"
许明德大惊,"
村里的病人"
"
死了大半。
"
柳无霜语气平淡,"
瘟疫已经蔓延到三个村子,官府派兵封锁了道路,许进不许出。
"
许明德痛苦地闭上眼睛。
那些熟悉的面孔——请他喝茶的老村长,总爱塞给他鸡蛋的张婶,跟着他认药材的小学徒现在他们都可能已经
"
你也染了疫病。
"
柳无霜继续说道,"
寻常大夫必死无疑,但我用了特殊的方法救你。
"
许明德这才注意到自己手腕上缠着一圈奇怪的符文,像是用朱砂画上去的,却闪着淡淡的金光。
"
这是"
"
续命符。
"
柳无霜轻描淡写地说,"
能暂时压制你体内的疫毒。
"
许明德强撑着坐起身,郑重地向柳无霜行礼:"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不知姑娘是哪家医派的传人?这续命符的手法,在下从未见过。
"
柳无霜嘴角微微上扬:"
我不是医者。
"
她顿了顿,"
或者说,不止是医者。
"
她走到窗前,阳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
"
许明德,二十五岁,师从青囊先生,习医七年,父母早亡,无妻无子。
三年来行走乡里,救治贫苦,分文不取我说得可对?"
许明德惊讶地瞪大眼睛:"
姑娘如何知道得这般详细?"
"
因为我观察你很久了。
"
柳无霜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许明德读不懂的情绪,"
从你第一次独自出诊,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产妇接生那夜开始。
"
许明德背脊凉。
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当时夜深人静,根本不可能有人看见
"
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声音紧。
柳无霜没有直接回答。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桌上的油灯。
刹那间,灯芯无火自燃,焰心却是诡异的青色。
"
我不是普通人,许明德。
"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
我活了两百七十三岁,容颜却始终如你现在所见。
"
许明德张口结舌,本能地想要反驳这荒谬的说法,但眼前的一切又让他不得不信。
那青色的火焰静静燃烧,没有热度,却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凝固了。
"
你为何告诉我这些?"
许久,许明德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柳无霜直视他的眼睛:"
因为我要传授你不死之术。
"
"
不死之术?"
许明德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
柳无霜点头:"
你能在瘟疫中不顾自身安危救治他人,心性纯良;你熟读医书却从不墨守成规,头脑灵活;最重要的是"
她顿了顿,"
你无牵无挂。
"
许明德苦笑:"
姑娘是说我一无所有吧?"
"
正因一无所有,才最适合长生。
"
柳无霜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不死之术并非人人可学。
心有执念者,终会疯魔;贪恋权势者,必成祸害;唯有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