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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异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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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女尊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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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的落叶,踩上去软软的,悄无声息。

更重要的是,它紧贴着后院的矮墙,墙外就是通往村后山的小路,万一……万一真有什么风吹草动,跑起来也方便。

那点微弱的希望,像冰封河面下不甘心就此沉寂的潜流,在我心底隐秘地涌动起来。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喉咙里挤出一点干涩的声音:“嗯!”

第二天,天还没亮透。

灰蒙蒙的晨曦艰难地穿透厚重的云层和窗纸,屋子里依旧昏暗如夜。

我蜷在被窝里,耳朵却竖得尖尖的,捕捉着外面的每一丝声响。

终于,远远地,第一声鸡啼划破了死寂的村庄。

我的心也跟着那啼声猛地一颤。

时间从未如此缓慢而煎熬。

我在冰冷的被子里数着自己的心跳,一下,两下……感觉像是过了一百年。

终于,第二声鸡啼隐隐传来,比第一声更清晰了些。

就是现在!

我像只受惊的兔子,猛地从炕上弹起。

动作又轻又快,生怕惊醒睡在对面炕上的阿爹。

阿爹的呼吸均匀而沉重,带着白日操劳后的疲惫。

我赤着脚,小心翼翼地踩在冰冷刺骨的地面上,摸索着穿上那对折磨人的绣花鞋。

脚趾一塞进去,熟悉的剧痛立刻传来,我咬着牙,一声不吭。

拿起炕头昨晚就偷偷准备好的、用旧布裹着的一块半截炭笔和一叠粗糙的草纸——那是帮姐姐收拾书桌时,捡她丢弃的废纸攒下的。

推开房门,一股凛冽的寒气如同冰水般当头浇下,激得我浑身一哆嗦。

院子里铺着一层薄雪,白茫茫一片,映着灰暗的天光。

我蹑手蹑脚,屏住呼吸,每一步都踩在积雪最薄的地方,尽量不出一点声音。

绕过冰冷的灶屋,穿过堆放杂物的狭窄夹道,后院那棵高大的老银杏树终于在眼前了。

它庞大的身躯在灰白的天色里矗立着,枝桠嶙峋,沉默而可靠。

姐姐已经等在那里了。

她穿着厚厚的棉袄,围着围巾,脸冻得有些红,不住地跺着脚取暖。

看见我,她立刻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招手让我过去。

我们躲到银杏树那最粗壮的一根主干后面,借着树干和旁边一堆柴垛的遮挡,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隐秘的角落。

姐姐解开围巾铺在积雪化开、有些湿冷的枯叶上,示意我坐下。

“今日,先教你认你自己的名字。”

姐姐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白气。

她拿起一根枯枝,在铺开的草纸上,一笔一划,清晰地写下了三个字:柳明轩。

“柳…明…轩…”

我跟着她,用指尖在冰冷的草纸上,笨拙地描摹着。

那三个字,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属于我。

炭笔粗糙的触感划过草纸,出沙沙的轻响,在我听来却如同天籁。

指尖下的笔画,第一次不是模糊的鬼画符,而是真真切切、属于我柳明轩的印记!

一股滚烫的东西猛地冲上我的眼眶,视线瞬间模糊了。

我死死咬住下唇,不让那丢人的哽咽溢出来,只是更用力地、近乎贪婪地描画着那三个字,仿佛要将它们刻进骨头里。

姐姐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怜惜,还有她自己也无法完全掩藏的无奈。

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融入寒冷的空气里,瞬间就消散了。

她没说什么,只是又拿起枯枝,在“柳明轩”

旁边,写下了她的名字:柳明娟。

“这是姐姐的‘娟’,你看,和你的‘轩’,不一样。”

她指点着。

就在我全神贯注,指尖正要跟着姐姐的枯枝去描那个“娟”

字时,一个冰冷、尖锐、带着刻薄笑意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像毒蛇般钻入我们藏身的角落:

“哟!

我说一大早的,这后院里怎么有耗子啃纸的动静呢?原来是柳家的小少爷,在这儿用功啊!”

我和姐姐的身体同时僵住,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冻成了冰!

我猛地抬头,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了跳动。

只见柴垛后面,慢悠悠转出一个人来。

是柳三婶!

她穿着簇新的酱紫色缎面棉袄,裹着厚厚的头巾,一张刻薄的脸上,小眼睛眯缝着,嘴角夸张地向上咧着,那笑容却比地上的雪还要冷。

她手里拎着个空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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