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毒素逼回伤口。”
她一边说,一边手下不停,一根根金针落下,很快,他的上半身便如刺猬一般。
整个过程,她始终面沉如水,专注地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这个“病人”。
裴晏清在剧痛的间隙中,艰难地睁开眼看着她。
烛光下,她垂着长长的眼睫,神情肃穆,白皙的额角因为专注而渗出了一层薄汗。
这一刻的她,褪去了平日的柔弱与疏离,展露出一种惊心动魄的强大与美丽。
他忽然觉得,自己从未真正认识过这个妻子。
她到底是谁?
一个在沈家受尽冷遇的真千金,为何会有如此精湛的医术和一手出神入化的金针绝技?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裴晏清感觉自己快要被那股撕裂般的痛苦吞噬时,沈青凰终于停下了手。
她拿起一把锋利的小刀,同样在火上烤过,对准他那已经彻底变成乌黑色的伤口,没有丝毫犹豫,手起刀落,精准地划开了一个十字。
“唔!”裴晏清痛得浑身一颤。
一股股黑得发紫的毒血,立刻顺着刀口汩汩流出,滴落在早已备好的铜盆里,发出“滋滋”的轻响,并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
沈青凰面不改色,又从匣中取出一个瓷瓶,将里面的药粉均匀地洒在伤口上,随即用干净的纱布重新为他包扎。
做完这一切,她才仿佛松了口气,直起身子,用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
“毒已经逼出大半,剩下的余毒,喝几副药便能清除了。”她收拾着金针,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平淡,好像刚才经历了一场生死时速的人不是他们,“天亮后,我会让白芷去抓药。这几日,你就安心‘养伤’吧。”
“养伤”二字,她咬得极轻,却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裴晏清靠在床头,浑身脱力,连抬起一根手指都觉得费劲。
但他看着沈青凰的眼神,却前所未有的复杂。
有探究,有审视,有惊异,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全然看透后的狼狈。
“你……”他张了张口,声音嘶哑得厉害,“到底是谁?”
沈青凰将金针一根根擦拭干净,放回木匣,动作优雅而从容。
她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道:“我就是我,我是你的妻子,国公府的世子妃,沈青凰。这个答案,世子可还满意?”
说罢,她盖上匣子,转身便走,没有丝毫留恋。
“等等!”裴晏清忍不住开口叫住她。
沈青凰脚步一顿,侧过身,清冷的月光从窗外洒进来,勾勒出她孤傲的剪影。
“世子还有何吩咐?”
裴晏清看着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今晚之事……多谢。”
这是他裴晏清,第一次对人说出这两个字。不是算计,不是伪装,而是发自内心的。
沈青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似笑非笑:“不必客气。世子好好活着,对我才有利用价值。我救你,不过是救我自己罢了。”
话音落下,她再不停留,推门而出,将一室的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