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裴晏清满腹的疑云,都关在了身后。
裴晏清靠在床上,听着她远去的脚步声,许久,才低低地笑了一声。
那笑声里,带着一丝自嘲,一丝无奈,更多的,却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
沈青凰,你真是越来越让我看不透了。
……
武安侯府,早已不复沈青凰记忆中的煊赫,如今只是一座寻常的将军府邸。
沈玉姝正坐在窗前,心烦意乱地拨弄着一盆开得正盛的兰花。
陆寒琛已经好几日没有踏入她的院子了。
自从上次她自作聪明,想借着一个“祥瑞”之兆为他谋个好差事,结果却弄巧成拙,反倒让他被上司斥责之后,他对她的态度便一日冷过一日。
“真是个蠢货!”沈玉姝恨恨地掐断了一支花茎,前世那个对自己言听计从、百般宠爱的武安侯,怎么这一世变得如此难以琢磨?
就在这时,她的贴身丫鬟喜儿快步从外面走进来,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小姐,小姐,大快人心的好消息!”
“什么事值得你这般大惊小怪?”沈玉姝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
喜儿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眉飞色舞地说道:“是从国公府传出来的消息!说是昨夜里,那位病秧子世子裴晏清,不知怎么地从轮椅上摔了下来,把胳膊给磕伤了,请了府医,闹腾了半宿呢!”
“哦?”沈玉姝的眼睛瞬间亮了,方才的烦闷一扫而空,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当真?摔得重不重?”
“听说是见了血呢!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喜儿添油加醋地说道,“小姐您想啊,他本就是个药罐子,走两步路都喘,如今再添新伤,怕是离死不远了!沈青凰那个贱人,嫁过去就是守活寡的命!”
沈玉姝听着,心中畅快无比。她仿佛已经看到沈青凰对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丈夫,愁眉不展的凄惨模样。
真是报应!
活该!
她得意地笑着,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前世今生,京中都隐隐有些风言风语,说那国公府世子裴晏清,不仅身子骨弱,某方面……更是“不行”。
一个本就体弱多病,甚至可能无法人道的男人,如今又摔伤了……
一个恶毒无比的念头,如毒蛇般从沈玉姝心底倏然窜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