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崩溃了,她尖叫着否认,“寒琛,你听我解释!是……是母亲说我身子亏空,让我好好补补!那些银子……那些银子是我自己的嫁妆!”
“哦?是吗?”沈青凰挑了挑眉,将卷轴翻过一面,上面赫然是几张盖着鲜红手印的票据和当铺的死当文书,“这是妹妹陪嫁的几家铺子这个月的流水,一共才进账八十余两。至于妹妹压箱底的那些首饰,这里有几份当铺的记录,似乎也早就为了填补之前的窟窿,当得七七八八了。”
她顿了顿,目光终于带上了一丝怜悯,那怜悯却比刀子还锋利:“妹妹,你拿什么,来买这上千两的补品,又拿什么,来补贴娘家这五百两的‘炭火钱’?”
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沈玉姝的辩解,在这些白纸黑字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先前那些还对她抱有一丝同情的夫人们,此刻看向她的眼神,已经只剩下鄙夷和不屑。
“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看着一副柔弱贤惠的模样,没想到竟是个搬空夫家补贴娘家的贼!”
“陆副统领真是娶了位‘好贤妻’啊!自己在前院为军饷发愁,夫人在后院却如此挥霍无度!”
“军饷”二字,像一根毒针,狠狠扎进了陆寒琛的心里。
是了!
他最近正为了手下将士们冬日的军饷和棉衣,四处求告,急得焦头烂额,甚至不惜拉下脸来,办这场满月宴,就是想借机向几位同僚开口周转。
可他的妻子,却在他为了前程和军心焦头烂额的时候,在后宅用他的血汗钱,过着如此奢靡的日子!
这个女人,非但不是他的助力,反而是他仕途上的绊脚石!
一个随时会拖着他坠入深渊的祸害!
前世被她刻意迎合、被她所谓的“预知”能力所吸引而生出的那点情意,在这一刻,被现实的耳光扇得烟消云散!
“你……”陆寒琛指着沈玉姝,气得浑身发抖,一个“贱人”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沈青凰却在这时,恰到好处地将卷轴收了起来。
她看向陆寒琛,语气依旧平淡,却仿佛带着一种悲天悯人的体谅。
“陆副统领莫要动怒,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妹妹年轻,不懂持家之道,也是有的。”她轻描淡写地为沈玉姝“开脱”,话里的意思却是在说她又蠢又贪,“只是听闻陆副统领近日因军饷之事发愁,妹妹这般铺张,若是传出去,怕是会让人误会陆副统领公私不分,贪墨了军饷来中饱私囊,影响了前程就不好了。”
这一番话,温柔体贴,却字字诛心!
直接将沈玉姝的个人品行问题,上升到了可能断送陆寒琛政治前途的高度!
陆寒琛的理智,彻底断了线。
他看向沈玉姝的眼神,再无一丝温情,只剩下冰冷的厌恶与审视。
他开始怀疑,当初执意娶这个女人,到底是对是错?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刻,一直含笑旁观的裴晏清,终于慢悠悠地开了口。
他执起沈青凰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像是在安抚她不要动气,随即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