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他往后退,撞在柜台上,手肘把云小墨的算盘给扫了下去,珠子“哗啦啦”滚了一地。
他慌忙蹲下身去捡,手抖得连珠子都抓不稳,嘴里不停地念叨:“先生……多多……我该怎么办……”
那个造纸坊,是老师裴砚之的命根子,是碰都不能碰的东西!
他脑子里一团乱麻,衣角忽然被人轻轻拽了拽。
是那个小姑娘。
她拽他衣角的时候,兜里掉出张糖纸,她踩了一脚才看到,弯腰捡起来,小声抱怨:“哎呀,脏了。”
她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钱坤。
“伯伯,你儿子发烧,你也会守着他一夜不睡吗?”
她停了一下,那双眼睛清澈得吓人。
“伯伯,恩情是空的,命是真的。”
“你儿子等不起,你的老师,会替他去死吗?”
这话在他脑子里炸开,让他彻底懵了。
他还没个决断,药材行外头,三个人已经走了进来。
萧珏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又冷又硬,不带一点人气儿,那是在看一块死肉。
“钱侍郎,我儿子的‘投资’,你想好了再拒。”
“你儿子,等不了。”
顾晏尘把一份卷宗,轻轻放在柜台上。
他声音还是温和的,可那份官府文书往那一放,就沉甸甸地压得人喘不上气。
“钱大人,这是京兆府关于‘雪顶寒蟾’的备案。”
“来路干净,你不用担心。”
慕容熙摇着扇子,笑嘻嘻地凑过来,补上最后一刀。
“钱大人,买卖不成仁义在嘛。”
“这笔‘投资’谈不拢,我江南还有几家医馆,也能给你儿子瞧瞧。”
“当然,那就得看钱大人,肯不肯拿别的东西来换了。”
三个人,三座山,把他那点念想全压没了。
他那双手抖得不成样子,怀里的地契掏了好几下才拿稳,递了过来。
递过来的时候,他的指尖在粗糙的纸边上死命地蹭,蹭得发白,看得出是贴身藏了很久。
他接过药方,手指在“钱多多”三个字上碰了碰,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谢谢……谢谢……”
他嗓子里哽着,连句整话都说不出。
“我儿子……有救了……”
转身的时候,他脚下一个踉跄。
云知夏接过地契,把那张药方递过去。
“钱侍郎,你儿子活了。”
“我呢,只是拿回了我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