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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尺莫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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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鬼夜哭(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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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招了招手让她凑近,拢着嘴悄声道:“旁人都只知我利用酆都鬼城独立于仙凡两界外越过了血契,却不知我究竟是如何越过的,你要不要猜一猜?”

朱英坦言:“我猜不出来。”

宁乱离却不肯轻易放弃,嘻嘻笑道:“猜一下嘛,这可是叫全北疆的奴隶主们晚上睡不好觉的大秘密。给你个提示,与我交易的那两鬼并非寻常鬼,是镇魂司的拘魂使,这身份有何特异之处?”

朱英沉吟许久:“拘魂使在凡间行走,寻觅合适的恶鬼……签订契约?”

“对喽!”

宁乱离拍着巴掌笑起来:“我从他们那拿了一张阴君的契约,爽快地签了,于是我身上就同时背了一张拓跋部的血契与一张酆都鬼王的魂契,血契要我魂飞魄散,也得先问问阴君同不同意呀!”

朱英哑口无言,半晌才摇着头道:“宁道友有何颜面说我是疯子?轻易与鬼王签订契约,我看你也是不遑多让。”

宁乱离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耸肩道:“我有什么办法?套着项圈的狗想咬死主人,当然只能假借他人之手。”

她讲得沾沾自喜,好像违抗血契跟撕烂一张草纸一样轻松,朱英却默默垂下眼帘,心想血契会叫叛徒生不如死,阴君的魂契也只能保护她魂魄不散,至于灵力反噬,乃至于走火入魔,别说出手保护,她扛不住死了立即化成鬼才正合鬼王的意。

那七天七夜的黄泉路,她是怎么一个人走完的呢?

“痛快吗?”朱英轻声问,“亲手杀了仇人。”

宁乱离怔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痛快啊,痛快极了!拓跋老狗已经金丹巅峰,凝出了未成形的元神,还想出窍逃跑,被我用缚魂索勾回来重新杀,再跑再杀,他跑了十七次,就被我逮住杀了十七次,拓跋部现在都还在追着我要那老狗体内的九转还魂珠,我哪有啊,那玩意早就跟他们家主的元神一起碎成一堆渣滓,不知道被多少人踩过千百遍了,哈哈哈哈哈哈!”

见她笑得肆无忌惮,简直恨不能倒退回去再亲手享受一遍,朱英也笑了笑:“多谢。”

“咦?谢什么,谢我叫你也变成拓跋部的眼中钉?”宁乱离摊手道:“不客气,你若还想结识些仇家,我这里多的是,可以再分你些。”

朱英无可奈何地摇头,又听她突然话锋一转:“小妹妹,姐姐已回答了你这么多问题,也该我问一个了。”

“你问。”

“假如天下大乱,人与人、国与国之间硝烟再起,你的剑会为此出鞘吗?”

宁乱离收起了玩世不恭的口气,话音略沉,竟似含着几分隐忧:“若要出鞘,又将听谁的驱使?”

朱英思索了一阵,理直气壮地口出狂言:“我的剑,自然是听我的驱使,至于为谁出鞘,我想为谁便为谁,想帮谁便帮谁,若谁都不想帮,我就袖手旁观。”

宁乱离难得深谋远虑一次,结果问到了个比她还不靠谱的主,嘴角一抽:“得,算我多嘴,你这小丫头还真是简单粗暴。行吧,我也该走了,阴君将众多恶鬼困在酆都上千年,早有东西按捺不住,我将那两个拘魂使的遭遇透露出去,多半要变成丢进柴房的一把火,放机灵点,他们如果闹事,你没准还有脱身的机会。”

朱英颔首,再次郑重地拱手道谢:“多谢你愿意告知我实情,道友诚心相待,此情朱英记下了。”

“哈哈,何必多谢,毕竟眼看着天就要翻了,牛鬼蛇神都是各自选边下注,为自己赌一条生路而已。”

叫人望眼欲穿的押宝赌局总算开盘,白银盘边一阵哗然,有人欢呼雀跃,亦有人懊恼跺脚,宁乱离说罢,逆着人流往前挤去,朱英紧跟在她身后,追问道:“那宁道友赌的是什么?”

宁乱离将手中骨牌扔给操盘小鬼,换来一张暗黄的银票,低头看了一眼,勾起唇角,转身拍进了朱英怀里:“这一局么,我赌的是你,跟你讲这些实情,就是我下的注。”

朱英怔了怔:“赌我?”

“怎么,只准阴君单独挑中你,就不准我也押在你身上?我看你顺眼,偏要赌你。”

宁乱离用蔻丹艳红的指尖敲了敲她胸口那张银票,嚣张地扬起下巴笑道:“等着瞧吧,姐姐我的赌运一向很好。”

朱英低头一看,银票上好长一串数字,打头的居然是千,掐指一算,分明是彩钱的五十倍。

她居然中了个满堂彩。

*

送走了宁乱离,时辰还早,朱英边往回走边琢磨着阴君的目的,以及酆都城中的古怪,正想得心无旁骛,差点错过了客栈大门,幸亏被街尾一阵骚动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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