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看见众多小鬼乃至行人都驻足在一家奢华的酒楼外,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仿佛里面正上演着什么好戏。
朱英对此种街巷热闹向来不感兴趣,本打算直接回房,却不知为何灵感微微一动,仿佛楼内之事与她也有关联,犹豫片刻,决定遵从直觉,朝着人头攒动处走去。
靠近一瞧,也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整个酒楼外被挤得水泄不通,别说进去了,就连靠近都十分困难,朱英见此等盛况不由望而却步,身后却闹哄哄地涌上来一众女鬼,你推我搡,叫她无法抽身。
一鬼兴奋地伸长了脖子:“挑中了吗?挑中了吗?”
另一鬼赶紧拍拍她的肩,往门口一指:“没呢,没见那还排着队吗?走,咱们也快去试试,左右中不中都有钱拿!”
最后一鬼似乎是个鬼伶,身着大红的戏服,头面都还没拆,一甩长长的白袖子:“不止有钱!我可听人家说了,要是长得合公子眼缘,没准还能分到丹药!都是值钱的好丹药呢!别磨蹭了,快走!”
朱英眉头一皱,拦住她们问:“请问里面是在做什么?”
三名女鬼彼此对视一眼,嘻嘻哈哈笑作一团:“听说有个贵公子喝醉了酒,在这儿大张旗鼓地选新欢,只要来了的都有赏,快走、快走!等东市的艳鬼们听见信儿,可就没机会了!”说罢又铆足了劲往里挤去。
朱英心中陡然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迅速用蛮力推开众人上至最前,透过窗户往里望去,顿时眼前一黑。
酒楼二层彻底清空了,桌椅板凳都被推至墙角,只剩下一把宽敞的美人榻摆在正中央,前后左右挤满了清一色的妖魔鬼怪,正对着那榻心之人搔首弄姿,上下其手。一层则排了一队绕场三周的长龙,约摸大半条街的女鬼都在这儿了,上至耄耋老妇,下至五岁幼童,不一而足,都翘首企盼着轮到自己,跟宫里选妃似的,为数不多的几个酒楼伙计居然还在维持秩序,大声叫嚷着先来后到,有序排队。
至于那榻上的“贵公子”,衣衫不整,胸膛半露,一双含情的桃花眼水波潋滟,被身畔一女鬼托着脸颊,目光迷蒙地朝楼下望了一眼,仿佛看见了什么很伤眼的东西,眉心微蹙,嫌弃地垂落眼皮,随手撒出一把冥币,毫不客气道:“太丑了,不要,下一个。”
如此目中无人,不是宋大公子又是谁?
朱英脑中“轰隆”一声,比被天打雷劈还响,回过神来时,莫问已经攥在手中,剑鞘内传出暴怒的雷鸣,而周遭无论是人是鬼都已经退出了三丈远,独剩她一个脸色铁青地立在窗外,险些咬碎了满口银牙。
这他娘的是在搞什么鬼名堂?!
“哎哎哎,这位姑娘,这儿现在不能随便进,得排队。”门外一名伙计伸手拦住她,振振有词道:“您扭头看看,外头还排着呐,您先进去了,后面的姑娘们怎么办?”
朱英把刚赢来的千额面值银票拍进他怀里,咬牙切齿道:“让她们滚。”
说罢直接挥手将他搡开,携剑飞身跃上了二楼,往莺燕成群的长榻前一落,长剑利落地一挑一劈,只听得一阵此起彼伏的“哎哟”,把所有在宋大公子身上乱摸的手通通打掉,一把拉起宋渡雪:“跟我回去。”
见她要强抢摇钱树,一帮刚才还娇滴滴的女鬼们顿时不乐意了,悍然爬上来阻拦,七嘴八舌地喝骂:“你是谁啊?凭什么要抢走公子?懂不懂规矩,不知道只有公子中意的才能上楼吗?去去去,自个儿到下边排队去!”
“我是谁?”朱英强压着怒火,一字一顿道:“你们问问他我是谁?”
宋渡雪却愣愣地望着她,眼中陌生不似假装,费解地想了半天,才疑惑地问:“你……是谁?”
“……”
朱英瞥见他脚边歪来倒去的乌青执壶,捡起来揭开盖子一看,壶中红液已经喝得见了底,一股奇异的幽香扑鼻而来。
皱紧眉头问:“这是什么?”
一名妆容浮夸的女鬼见她打扮寒酸,嫌弃地瘪了瘪嘴,打着扇子不屑道:“忘忧啊,酆都最出名的极乐饮,连这都没喝过,穷酸鬼。”
“啪!!”
在众鬼瞠目结舌的注视中,朱英闭目深吸了口气,缓缓松开五指,碎瓷片噼里啪啦地撒了满地,心中怒火已经烧得排山倒海,简直想重拾儿时旧习,拿剑追着宋渡雪抽一顿。
不洁身自好就算了,明知道这东西有毒,他怎么还喝?!
默诵了四遍清心诀,朱英终于勉强稳住心神,森然的视线依次扫过在场众鬼,寒声逼问:“他喝了多少。”
有刚才那一招徒手捏爆酒壶在先,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