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朱标正朝着他挥手,身边还跟着个熟面孔。
锦衣卫千户应无求。
当初应无求奉命在酒楼监视苏河,后来被苏河当面点破“侦查技术不行”,之后便渐渐淡出了苏河的视线,这还是两人第二次正式碰面。
朱标和应无求身后,跟着几个锦衣卫小旗,手里都押着两个面带惧色的官员,看官服品级,都在五六品上下。
这般品级的官,放在地方上已是一方豪强,如今却像丧家之犬般垂头丧气。
应无求转身跟手下交代了几句,让他们先押着人离开,自己则快步跟上朱标,来到苏河面前。
“太子,今天皇城这动静,是你弄出来的?”
苏河没绕弯子,直接开口问。
此时广场上空空荡荡,除了巡逻的禁军,连只飞鸟都没有。
大冬天的,零下十度的天气,谁家苍蝇敢出来晃悠?
也不怕隔墙有耳,毕竟这地方连堵能藏人的墙都没有。
朱标叹了口气,苦笑道: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没错,今天这事是我安排的。你也知道,如今工部已经彻底脱离六部掌控,权力正一点点从中书省那两位丞相手里剥离……”
他把早朝时的情形一五一十说了,包括汪广洋如何顶撞朱元璋,以及朱元璋最终的处置。
苏河听得直皱眉。
没想到历史上有名的汪广洋,居然会犯这么低级的错。
果然应了那句“人无完人”,老祖宗的话从不会错。
“这汪广洋也是糊涂,身为丞相,居然敢当众顶撞陛下,他不死都说不过去。”
苏河转头看向于友祥,语气严肃:
“老于,回去之后记着:不管是谁,只要手脚不干净,跟那些蛀虫牵扯不清,就立刻跟他划清界限。哪怕是你身边的人,也不能留情,否则后果你清楚。”
他这话看似多余,实则是想在于友祥心里多设一道防线,防患于未然。
于友祥连忙拱手:
“苏大人的话,臣记在心里了!回去之后,不管是小苍蝇还是大老虎,只要敢阻碍研究院的发展,臣定将他们一网打尽,绝不让他们污了研究院的地!”
“好,既然如此,你先回去吧,我跟太子还有话要说。”
如今的苏河,身上也带了几分官威。
虽说没正经的官职,可手里的权力,早已远超一品大员。
于友祥告退后,朱标邀苏河去旁边的亭子坐坐。
虽说已近三月,按往年惯例该是冰雪消融的开春时节,可天气依旧冷得刺骨,气温还在零下十度徘徊。
亭子里生着个取暖的炉子,朱标搓了搓手,往掌心哈了口热气,才开口道:
“苏兄,今日你入宫,是不是跟父皇提了徐沛的事?”
“没错,是为了徐沛。除此之外,我还请陛下和干娘五日后去工部慰问工匠,顺便邀他们去我府上做客。”
苏河说得轻描淡写,朱标却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不停点头:
“没想到父皇没等我劝,就肯听苏兄你的建议了!看来父皇是真的敞开心扉,认可你们做的事了。”
朱标心里清楚朱元璋对苏河的态度。
既看重他的本事,又忌惮他那股子不按常理出牌的劲儿,生怕哪一天苏河会生出二心。
先前他一直提着心,怕父皇哪天脑子一热,真对苏河下了手。
苏河要是没了,朱雄英就没了好老师,大明那点超前的希望也会跟着熄灭,就算之后还能进步,速度也绝赶不上苏河在的时候。
如今朱元璋肯听苏河的劝,无疑是个好兆头。
“苏兄就别取笑我了,说说你吧。”
苏河话锋一转,身子往前凑了凑,像打听八卦似的:
“皇城今天这动静,绝不是一两天能弄出来的。你跟咱透个底,啥时候能把胡惟庸这只老狐狸给揪出来,把他那一堆党羽连根拔了?”
这话要是让朝中任何一个官员听见,怕是得吓瘫。
胡惟庸可是中书省的顶梁柱,不少人都知道,想在朝堂上往上爬,就得给胡惟庸上供,否则连门都没有。
朱标被问得一愣,连旁边的应无求都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苏河的思路也太跳脱了,上一秒还说正事,下一秒就聊起了杀头的大事。
“苏兄,你这也太直接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答了。”
朱标苦笑着摇头:
“不是我不想说,是胡惟庸这人心太细,太会藏了。手底下的账本明明都指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