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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义重的未婚夫也是关怀备至,萧承钰时常来探望,带来各种珍稀补品,讲述府外趣闻,言语间不经意提起北地风物,又称那日导致“纪明月”遭难的人, 他已经尽数处理。
萧承钰再来探望“纪明月”,带来一个消息:“明月,有件事,我想与你商量。”
任映真露出倾听之色:“承钰哥哥请说。”
“你此番南下,为家中那面古镜之事。如今你伤势渐稳,虽未痊愈,却已可乘车北返。府中诸事亦已安排妥当,我打算亲自护送你回通珍记。”他仍温声,但很明显没有拒绝的余地。
“一来,你我婚事,总需正式拜见岳父岳母大人,方显郑重。二来,家中那面陈朝古镜……终究是个隐患。此物凶煞之气日盛,若再拖下去,恐生更大的祸端。”
他顿了顿,像是怕她忧心,又补了一句:“三来……路上,我也还有几桩要事需顺道处理,你放心,行程我已安排得极稳妥,定不会耽误你养伤。”
纪小姐声音轻轻:“承钰哥哥费心了。”
萧承钰还真是把他当现成棋子用,这一路上必有那“纪明月”的同伙上钩。但,不过双方各取所需罢了。他只要乖乖戴着这“朱颜改”继续演下去便好。
那面古镜就是真正的纪明月南下主因。
通珍记以“奇珍”生意立足于北地商道,三月前,他们接下了一单大买卖。
陈朝饕餮纹铜镜,出土于凉州旧地,成色保存得极好,纹饰与传世孤品几乎一模一样。然而,自从这面镜子入库,通珍记便怪事频生,照镜之人或病或厄,更有甚者,一夕暴毙!
纪夫人自然觉得晦气,曾托人送镜去外地寄售,结果押送队伍在途中遇劫,追回货物之前,那面镜子竟原封不动又回到了通珍记的库中——仿佛它从未离开过一般。
通珍记世代经营奇珍,见多识广。纪父很快反应过来,此乃传说中的“诡物”,蕴含着凶煞力量的异宝!它们往往带有诅咒,能侵蚀气运,吞噬生机,甚至引发更可怕的灾祸。这面古镜,正是如此!
寻常道士和尚根本无法将其化解,唯有寻求真正掌握特殊力量、通晓此道的势力相助。
玄镜台与萧家之间,纪父两相权衡,选了后者。实是因为天下皆知玄镜台神秘莫测,虽会处理诡物,但事成必然收缴,纪夫人收这面古镜花了大价钱,他肉痛。
而萧承钰与他家姑娘定了亲,总不可能狠宰他一笔吧?
还有一点是——
应拭雪跟纪明月的表亲关系其实表出去了八里地。
纪父哪敢、也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向这位行踪飘忽的玄镜台大小姐开口求助。
任映真沉默半晌,觉着既然是应拭雪主动一口一个唤他“明月表妹”,那自己叫对方“表姐”大抵是不妨事的。只是表姐自己心里又是怎么想的……现下唯有天知道了。
萧承钰有了主意,行李也很快收拾停当。府门外车马已侯,护卫精悍,显然做了周全准备。
任映真右腿仍然不能着力,但已能勉强行走。那辆应拭雪改装过的轮椅也被小心地抬上其中一辆宽敞马车,以备不时之需。任映真登车时,萧承钰还来伸手扶他:“明月,慢些。车已备好,路上颠簸之处,我已命人铺了厚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