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映真冲他一笑,自是瞧着乖顺依赖。他只在心里腹诽:狗男人。
萧承钰扶他这一下,一缕细若游丝的内力顺着接触的掌心探入右手手臂。好笑就在于任映真这条手臂已是死脉,自然没有半点涟漪。
“纪明月”的经脉里没有被内力蕴养过的痕迹,更无任何属于习武之人的气血勃发之感。萧公子,你摸到石头了。
萧承钰眉心微不可察地一动,很快收回手,神色如常,仿佛方才只是寻常的搀扶。他替未婚妻放下车帘。
前方忽有一抹身影自晨雾中现出——应拭雪。她着一袭收腰劲装,长发高束,背后那柄凝渊剑在日光下泛着幽寒的光。她并未乘车,而是牵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
她将马缰一绕,翻身上马,姿态干脆利落。
马车行过官道,车轮碾在青石与泥土交错的路面上,发出沉闷的辘辘声。初春的风带着些湿意,从半卷的车窗缝隙钻进来,掀动了车内的帘角。
车队并未直接北上,而是折向南陵郡腹地。此地多河网沼泽,雾气昼夜不散。一座依山傍水、笼罩在灰白雾气中的古城轮廓出现在前方。城墙斑驳,藤蔓缠绕,城门上两个古篆大字依稀可辨——
悬松。
车队在城外稍作休整。春鹂与秋雁看着窗外陌生的、带着阴郁气息的景象,脸上竟然难掩不安。
“我们绕道悬松城,是为寻一人,借一物。此物,对你家那面陈朝古镜之祸,至关重要。”
他们此行的目标是城中一个叫李少川的人。
此人并非官宦,也非城主,而是南陵郡悬松城里最大的赌场“千金坊”的东家。
李少川在南陵一带名声不小,此人有两样痴迷:一是赌,二是古玩。他嗜赌如命,在赌坛有“怪手”之称,赌术诡谲多变,难逢敌手。同时,他又是个痴迷古玩的收藏大家,眼光毒辣,家中藏了不少稀世珍品。
“此行我们要借的,”萧承钰语气加重,“便是他珍藏的一件宝物,九曜定星盘。”
任映真适时露出点好奇神色来给他捧场。
“相传此盘乃是他祖上在一处天外陨石坑深处寻得,其性至阳,有定魂安魄、镇压邪祟之能。”萧承钰安抚他道:“而通珍记那面陈朝饕餮镜,纹饰狰狞,凶煞之气属阴,且日益炽盛。唯有此物方能阴阳相克,压制其凶性。”
春鹂秋雁闻言,眼中顿时亮起希望的光芒。原来如此!公子绕道是为了寻找重要的宝物啊!
然而萧承钰却话锋一转,眉头微蹙,略显无奈道:“只是这李少川性情古怪。他嗜赌成性,视赌如命。他那满屋子的稀世古玩,从不轻易示人,更别说外借了。若想从他手中借走这九曜定星盘……”
春鹂秋雁伸长脖子。
“唯有在赌桌上赢他一盘。”应拭雪不知何时已策马靠近,续道。
“正是。”萧承钰点头:“这是他定下的规矩,无论何人,无论何事,想从他手里拿走东西,就必须在赌桌上堂堂正正地赢过他。”
应拭雪接道:“李少川最为喜好赌局,而他的赌局向来非常独特,不仅仅是赌技,甚至连赌注也极具挑战性。”
“那这李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