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民;
不在狂妄之力,而在黎庶之心。
……
大宋!
紫宸殿中。
梁柱雕刻的缠枝牡丹纹泛着温润光泽。
案上汝窑茶盏碧波轻荡,倒映着窗外百年银杏的斑驳影影。
赵匡胤刚品了一口新贡龙团凤饼茶,目光无意落在天幕上,见武乙焦黑的身影,顿时一口茶喷出!
茶洒在摊开的漕运图上,墨色晕开,宛若黄河决堤的波涛。
“这商王……怕是疯魔了吧!”
赵大放下茶盏,抹去胡须上的茶渍,粗犷的笑声震得殿梁铜铃作响。
“跟老天爷斗?他几斤几两?”
“难不成真以为自己是项羽再世?”
赵光义坐在旁侧,手中把玩一颗夜明珠,流光映在他脸上,半明半暗。
他淡淡开口:“大哥,他斗的不是天,而是自己。”
夜明珠的光折射在案上的百家姓上,“赵”字金边尤显醒目。
“人若失了分寸,最可悲。”
“以为射破血囊便能胜天,到头来不过自取其辱。”
“较劲?”
赵大笑着抹胡须,忽忆建隆元年陈桥驿的那个早晨,黄袍加身,心中惶然,汗湿手心。
那份不安,比武乙射天更真切。
“当年我与弟兄披甲反夜行,惴惴不安,如今回想,倒也心安理得。”
他望向窗外,禁军操练声透过窗纸传来。
“那武乙倒好,占了块地就敢吼天,真当自己是开天辟地的神仙?”
赵普手执笏板,目色沉稳,轻声奏道:
“武乙之败,不在不敬天,而在不识界限。”
他抬眼望天幕,那镶宝之箭划出的弧线,恍若一条坟径。
“帝王可以不信神,却不可让民心失望。敬一分,得十分;傲一分,失天下。”
他忆起出使南唐时,见金陵百姓焚香祈愿——求的不过安居乐业。
“百姓敬的从不是虚无之神,而是能保他们平安的君。”
“当年世宗于高平破敌,众军皆呼天神下凡。因他能护民立功,方有此誉。”
赵普顿了顿,声音低沉而清晰:
“武乙呢?鞭偶射囊,征伐无度,唯余民怨滔滔。”
赵大猛拍案几,茶水四溅:
“说得好!传旨国子监,把此事编成戏文,令勾栏瓦舍尽演之!”
他目光一凛:“让世人都看看,狂妄自毁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