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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只是眼下不在我手上,在城里当铺里!
我有当票!
只要…只要宽限我几日,我定能赎回来抵债!”
“金钏?”
钱大疤和癞头张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贪婪的光。
“当票呢?拿来瞧瞧!”
“当票…在我娘那里收着,她…她病着,我得去拿…”
我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想往屋里退。
“慢着!”
癞头张却是个鬼精,匕一晃,拦在我身前,三角眼死死盯着我,“柳明诚,你他娘的不会是想耍花样吧?想进去拿家伙?还是想护着你那痨病鬼娘?”
他对着钱大疤使了个眼色,“疤哥,我看这小子不老实!
不如直接进去搜!
值钱的东西,还有那病秧子…”
“你们敢!”
我肝胆俱裂,张开双臂死死挡在里屋门口,如同护崽的母兽,“当票就在我娘枕头底下!
我这就去拿!
你们…你们在外头等着!”
钱大疤摸着下巴上的胡茬,眼中凶光闪烁,似乎在权衡。
癞头张却凑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钱大疤脸上露出一丝狞笑,点了点头:“行!
柳秀才,老子就信你一回!
谅你也不敢耍什么花枪!
给你半柱香时间!
拿不出当票,或者那金钏不值十两银子…”
他阴冷的目光扫过里屋,“嘿嘿,你知道后果!”
癞头张收起匕,抱着膀子,像尊门神似的堵在堂屋门口,三角眼里满是猫戏老鼠般的戏谑。
我如蒙大赦,又如同被架在火上烤,跌跌撞撞冲进里屋。
娘显然听到了外面的对话,枯瘦的手死死攥着枕头一角,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和泪水,嘴唇哆嗦着:“业儿…不…不行啊…那是…那是你姥姥留给我唯一的…”
“娘!”
我扑到炕边,抓住娘冰冷的手,声音哽咽,带着决绝,“顾不得了!
先过了眼前这关!
命要紧!
以后…以后儿子挣了钱,一定给您赎回来!
一定!”
我几乎是咬着牙,颤抖着手,从娘紧攥的枕头底下,摸出了那张早已被泪水浸染得黄软、边缘磨损的当票。
小小的纸片,此刻却重逾千斤,上面“德隆当铺”
的朱红印记和“足金嵌宝虾须镯一只,死当纹银五两”
的字迹,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手心痛。
娘看着我手中的当票,眼泪无声地滚落下来,喉咙里出压抑的呜咽,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瘫软在炕上,只剩下无意识的、痛苦的喘息。
我攥紧了当票,如同攥着一块烧红的炭,一步一步,沉重地挪回堂屋。
钱大疤和癞头张的目光像毒蛇一样黏在我手上。
“喏!
当票!”
我将那张薄薄的纸片递过去,声音干涩沙哑,“德隆当铺的印信!
足金嵌宝的镯子!
死当五两,连本带利,绝对过十两!
给我三天!
就三天!
我去城里赎回来给你们!”
钱大疤一把抢过当票,凑到油灯下,眯着眼仔细辨认。
癞头张也伸着脖子看。
半晌,钱大疤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狞笑,将当票随手揣进怀里:“行!
柳秀才,算你识相!
三天!
就三天!
三天后这个时辰,老子要是见不到那金灿灿的镯子…”
他目光阴冷地扫过里屋,“嘿嘿,那就别怪老子拿你娘抵债了!
走!”
两人又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才骂骂咧咧地转身,踢开挡路的破板凳,消失在门外凄冷的夜雨之中。
破木门在风中无力地摇晃着,出“吱呀呀”
的呻吟。
屋外的冷风卷着雨丝灌进来,吹得油灯火苗疯狂摇曳,几欲熄灭。
我浑身脱力,背靠着冰冷的土墙,缓缓滑坐在地。
当票没了…三天…三天时间,我上哪去弄五两银子赎那金钏?就算赎回来,也是落入虎口…可若不赎…娘…
巨大的绝望和无助,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将我淹没。
我双手抱头,蜷缩在墙角,听着里间娘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呜咽和咳嗽,只觉得这破屋如同冰窖,比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