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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异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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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义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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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只是眼下不在我手上,在城里当铺里!

我有当票!

只要…只要宽限我几日,我定能赎回来抵债!”

“金钏?”

钱大疤和癞头张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贪婪的光。

“当票呢?拿来瞧瞧!”

“当票…在我娘那里收着,她…她病着,我得去拿…”

我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想往屋里退。

“慢着!”

癞头张却是个鬼精,匕一晃,拦在我身前,三角眼死死盯着我,“柳明诚,你他娘的不会是想耍花样吧?想进去拿家伙?还是想护着你那痨病鬼娘?”

他对着钱大疤使了个眼色,“疤哥,我看这小子不老实!

不如直接进去搜!

值钱的东西,还有那病秧子…”

“你们敢!”

我肝胆俱裂,张开双臂死死挡在里屋门口,如同护崽的母兽,“当票就在我娘枕头底下!

我这就去拿!

你们…你们在外头等着!”

钱大疤摸着下巴上的胡茬,眼中凶光闪烁,似乎在权衡。

癞头张却凑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钱大疤脸上露出一丝狞笑,点了点头:“行!

柳秀才,老子就信你一回!

谅你也不敢耍什么花枪!

给你半柱香时间!

拿不出当票,或者那金钏不值十两银子…”

他阴冷的目光扫过里屋,“嘿嘿,你知道后果!”

癞头张收起匕,抱着膀子,像尊门神似的堵在堂屋门口,三角眼里满是猫戏老鼠般的戏谑。

我如蒙大赦,又如同被架在火上烤,跌跌撞撞冲进里屋。

娘显然听到了外面的对话,枯瘦的手死死攥着枕头一角,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和泪水,嘴唇哆嗦着:“业儿…不…不行啊…那是…那是你姥姥留给我唯一的…”

“娘!”

我扑到炕边,抓住娘冰冷的手,声音哽咽,带着决绝,“顾不得了!

先过了眼前这关!

命要紧!

以后…以后儿子挣了钱,一定给您赎回来!

一定!”

我几乎是咬着牙,颤抖着手,从娘紧攥的枕头底下,摸出了那张早已被泪水浸染得黄软、边缘磨损的当票。

小小的纸片,此刻却重逾千斤,上面“德隆当铺”

的朱红印记和“足金嵌宝虾须镯一只,死当纹银五两”

的字迹,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手心痛。

娘看着我手中的当票,眼泪无声地滚落下来,喉咙里出压抑的呜咽,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瘫软在炕上,只剩下无意识的、痛苦的喘息。

我攥紧了当票,如同攥着一块烧红的炭,一步一步,沉重地挪回堂屋。

钱大疤和癞头张的目光像毒蛇一样黏在我手上。

“喏!

当票!”

我将那张薄薄的纸片递过去,声音干涩沙哑,“德隆当铺的印信!

足金嵌宝的镯子!

死当五两,连本带利,绝对过十两!

给我三天!

就三天!

我去城里赎回来给你们!”

钱大疤一把抢过当票,凑到油灯下,眯着眼仔细辨认。

癞头张也伸着脖子看。

半晌,钱大疤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狞笑,将当票随手揣进怀里:“行!

柳秀才,算你识相!

三天!

就三天!

三天后这个时辰,老子要是见不到那金灿灿的镯子…”

他目光阴冷地扫过里屋,“嘿嘿,那就别怪老子拿你娘抵债了!

走!”

两人又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才骂骂咧咧地转身,踢开挡路的破板凳,消失在门外凄冷的夜雨之中。

破木门在风中无力地摇晃着,出“吱呀呀”

的呻吟。

屋外的冷风卷着雨丝灌进来,吹得油灯火苗疯狂摇曳,几欲熄灭。

我浑身脱力,背靠着冰冷的土墙,缓缓滑坐在地。

当票没了…三天…三天时间,我上哪去弄五两银子赎那金钏?就算赎回来,也是落入虎口…可若不赎…娘…

巨大的绝望和无助,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将我淹没。

我双手抱头,蜷缩在墙角,听着里间娘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呜咽和咳嗽,只觉得这破屋如同冰窖,比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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