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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异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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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秋日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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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对古老规矩最严重的亵渎,谁也不知道会引什么更可怕的后果。

“那怎么办?!

难道等死吗?!”

一个汉子崩溃地大叫,挥舞着双臂。

“等……”

李老根喘着粗气,目光扫过一张张惊恐扭曲的脸,最后落在那棵挂满“人眼”

的老银杏上,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茫然和恐惧,“等等看……或许……或许……”

他的“或许”

后面是什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带着哭腔的呼喊从村尾传来:“不好了!

栓子……栓子他不行了!”

人群又是一静,随即像是找到了恐惧的宣泄口,呼啦啦地朝着村尾涌去。

栓子,就是昨天负责钉棺盖、也是最后填土的那个汉子。

他家里穷,婆娘死得早,只有一个半大的小子,平日里胆子不算小,干活也卖力气。

众人冲进栓子家那间低矮昏暗的土坯房时,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栓子蜷缩在冰冷的土炕角落,身上紧紧裹着那床破旧硬的棉被,整个人筛糠似的抖着。

他脸色青灰,嘴唇乌紫,双眼瞪得溜圆,眼球上布满了惊恐的血丝,直勾勾地盯着空无一物的墙壁,嘴里反复念叨着含糊不清的字眼:

“……黑……全是黑的……麦子……烂了……她在笑……在笑啊……”

他的声音嘶哑微弱,带着非人的恐惧。

他的儿子吓得缩在炕沿下,呜呜地哭着。

“栓子!

栓子你醒醒!”

有人上前想去摇醒他。

手刚碰到被子,栓子就像被烙铁烫了一样,猛地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整个人蜷缩得更紧,挥舞着手臂胡乱挡在面前:“别过来!

别埋我!

我错了!

阿七……我错了……饶了我……”

他显然是魔怔了,彻底陷入了昨晚那个恐怖梦魇的深渊,无法自拔。

而且,看起来,他的症状比其他人都要严重得多。

看到栓子这副模样,人群中的恐慌非但没有平息,反而像被泼了油的烈火,烧得更旺了。

一种无声的共识在弥漫:参与祭祀越直接、与阿七“接触”

越深的人,受到的“报应”

似乎就越重。

那下一个会是谁?是抬棺的?是挖坑的?还是……主事的李老根?

没有人敢再轻易说话,一种更深的、更粘稠的恐惧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

他们看着炕上癫狂呓语的栓子,仿佛看到了自己不久之后的未来。

李老根踉跄着退出了栓子家低矮的门框,午后的阳光落在他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只有刺骨的冰寒。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杂乱低矮的屋脊,又一次落在了村东头。

那棵千年银杏,静静地矗立在渐斜的日光里,枝桠上那些橙黄色的、裂开露出“人眼”

的果实,在光线下显得愈清晰、诡异。

它们沉默地俯瞰着村庄,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冷酷的审判。

栓子的疯,像一瓢冰水,浇熄了李家坳最后一点试图反抗或寻求解释的微弱火苗。

恐慌不再以喧闹的形式表现,而是转化成一种更令人窒息的、渗透到骨子里的死寂。

白天,人们尽量躲在家里,紧闭门窗,仿佛这样就能将外面那棵诡异的银杏和脚底不祥的黑麦粒隔绝开。

偶尔不得不出门碰面,也都是匆匆低头走过,眼神躲闪,不敢交谈。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紧绷的张力,任何一点细微的声响,都能让人的心脏漏跳一拍。

然而,比白天的死寂更可怕的,是夜晚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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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带来了无法抗拒的梦境。

第一个晚上,或许还有人能勉强告诉自己那只是个巧合,是日有所思。

但当第二个、第三个夜晚过去,几乎全村所有参与了那天祭祀的人,都在夜里反复坠入同一个,或者说是同一主题的恐怖梦魇时,再没有人能自欺欺人了。

梦的内容细节各异,但核心惊人地一致。

李老根每一次闭眼,都会回到那片无边无际的、死寂的金色麦田,看着阿七带着那冰冷的微笑,将生机勃勃的麦田瞬间化为腐臭的漆黑。

每一次,他都在那令人作呕的恶臭和阿七空洞的注视中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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